池小鲤问完,杜氏目光扫过众人,丫鬟们都支支吾吾的。刚刚池小鲤是趁着杜氏的裙摆扫过的时候伸脚绊倒的她,小动作被裙子遮了个严严实实,自然没有人看到。
杜氏还不信,非要找个人作证。陆承昀忍不住了,叹了口气道:“大嫂,许是我这走廊地板不平,绊倒了你。我看得清楚,确实不是三弟妹的错。”
陆承昀都说话了,杜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池小鲤心里暗爽,但她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向陆承昀和杜氏告了辞,转身离开。经过杜氏身边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杜嫂嫂,你要多吃点儿,不然下回还得摔。”
杜氏愤然看向她,她冲杜氏调皮一笑,一副“就是我绊倒的你,你来打我啊”的表情。
哼,什么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的儿媳妇!欺负她无依无靠是吗?看谁欺负谁!
再说,就算欺负她,也不能欺负陆承暄!陆承暄好歹也是堂堂的侯府三少爷,身体差就已经很可怜了,还被他们这般嚼舌根,太过分了!
想到陆承暄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池小鲤就觉得心里微微地疼。
回到三房后,池小鲤照例去陆承暄房里探病。此时大夫刚刚诊脉出来,见池小鲤过来,朝她行了个礼。池小鲤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里屋,里面传来陆承暄压抑地咳嗽声:“三少爷的身体如何了?”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池小鲤刚刚打击报复了杜氏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那他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知道了陆承暄是什么病,就能对症下药了。或许,有些人类不能解决的病,她作为妖精会有办法呢?
谁知,大夫又是叹了一口气,“三少爷这是旧疾了,有好些年头。具体是什么病症老夫也说不清楚,如今只能靠药维持着。”
池小鲤的满心期待在大夫的话中化为乌有,她沉默了会儿,小心地问:“那……会危及性命吗?”
大夫沉默了片刻,再度叹气,却没有说话。池小鲤着急地又问了一遍,大夫还是不说。她看着大夫紧皱的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送走大夫,池小鲤心情沉重地走进了房间。陆承暄应该刚刚喝完药,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她走到里间,见陆承暄靠在床头,绿意正在给他洗帕子。
“咳咳,你怎么进来了?屋里味道重,别在屋里呆着,小心把病过给你。”陆承暄见池小鲤进来,有一瞬的意外,接着立马皱起了眉头。
池小鲤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摇着头说:“没事儿,我身体好。杜嫂嫂可说了,我是莽夫的女儿。”
“杜嫂嫂?莽夫?”陆承暄有些诧异,而后突然明白过来了,“她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池小鲤笑了笑,“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陆承暄垂下睫毛,又黑又长的睫毛在脸色投下一道阴郁的剪影:“是我连累了你……”
“哎呀,这有什么?”池小鲤说完,绿意刚好拿着洗好的帕子走了过来。池小鲤从她手中接过,问了下要擦哪儿,就代替了她,“放心啦,这府中,还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
她是妖啊,还怕人吗?
陆承暄见池小鲤说的这么轻松笃定,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见她眼神清亮,表情真挚,并非说来逗他开心的,忽然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之前,他听说有女子自愿嫁给他,他之道是对方贪图钱财。虽然吧,他是个病秧子,但好歹有侯府的名头,嫁给他即便不能有权有势,但吃喝用度肯定是不会短缺的。
可这些日子他和池小鲤相处下来,发现她并非他想的那种人。
绿意见二人聊得融洽,自己的工作也被抢了,就出门去熬药了。绿意离开后,陆承暄看着池小鲤问:“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