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休息么?”洛西风把剑收好,挑起行囊踹开一团稻草:“不睡的话,我们赶路吧。”
“师父你怎么了啊?”我把差点被他殃及的阿宝抱在怀里,说无缘无故的,您怎么好像不开心了。
还对那个叶公子那么凶?人家总共才说了三句话,也没觉得哪里冒犯啊。
“阿黛阿黛,我觉得洛西风好像在吃醋……”阿宝躲在我怀里,咔嚓咔嚓地咬那个玉牌。金镶玉的,差点咯断门牙。
我说你别闹,我师父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才不会有那些俗家人的心思。更何况,我救那叶公子完全是出于行善积德的目的——
看着洛西风行步如飞的背影,我拖着阿宝急急忙忙追上去:“师父,你慢点!”
“阿黛,以后遇到这样的事,用用脑子。”洛西风站住脚,我嘭一声撞了上去。羞涩地揉了揉腮帮子。
“师父?”我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拒绝跟那人同行?
“刚才那个男人,没有一句是真话。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鬼知道跟他同行会惹出什么祸端。”洛西风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扑在我胸前的阿宝。刚要上手薅,吓得小萝卜跐溜一声跳下地了。
我依然摇头,说我还是没看明白那叶公子有什么不对。
“他说自己是临安城人士,但口音里明显夹杂着京城的腔韵和西北边戍的音调。
他说自己是拜访友人,可是从寒亭山以西下来,两条驿道都被上个月官府开山弄堵了。无论他的友人在红鸾镇还是在清风村,都不可能骑马走这条山路。
他衣着金缕,器宇不凡,内功小有成铸。想来出身非富即贵,可是整个临安城三十八大户,没有一户姓叶的。”
我哑了哑声音,说师父,您也说了江湖险恶,那位公子无故受了妖兽的袭击,虽然为我们所救,但有些警惕也是人之常情。可能,他并不方便表露身份呢?
洛西风皱了皱眉,心事依旧沉着:“最奇怪的是,那人身上中的毒……
阿黛,你说,是阿宝从唐芷手里偷来的解药?”
我和阿宝互相对视了一下,同时点头。
我说师父你别怪阿宝,师娘也是好心好意给我治疗脚伤,阿宝瞧着药效不错,就动了点小贪念。
我避重就轻,反正现在洛西风已经跑出来了,话怎么说还不是都看我一张舌头了。
“刚刚入门的时候,为师就让你熟读了降妖谱。你记得哪一条上有说,天饕兽的爪子上是带阴毒的?”洛西风哼了一声,径自说道:“要说这天饕,本也算不得穷凶极恶的妖兽。
平日栖息山野背阴处,攻击路人的事就更是很少发生了。像今天这么凶猛的,实在不多见。”
阿宝小声说,也许这只恰好失心疯了呢。被洛西风一眼瞪了回去。
我说师父,我记得上个月你刚刚收死可一条兴风作浪的蜃精,今朝又出现这等事——
“最近是不太平。”
我抿嘴笑了笑,我说师父你是除妖师,如果天下妖精古怪都那么守规矩,你不就失业了么?
洛西风脸上倒是没带笑,摇了摇扇子长出一口气:“这就跟捕快希望永远不要接案子一样,世间少一点杀戮,多一点祥和,总是好愿望的不是?”
我点头说是啊,说不定到那时,再无世俗眼光,再无人妖隔阂……
“嘿?!”洛西风削起扇子冲着我脑瓜一砸:“这玉牌,你怎么还拿着?”
我无辜地表示,不是你让我收下的么。
“我那是不好意思驳人家面子!
男子之间互相赠玉,有取君子比玉之交的典故。而男女之间赠玉,是万万不能乱收的。”洛西风轻咳两声:“你这丫头,全无江湖经验,还敢学人离家出走!”
我可没心思去听洛西风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摸了摸脖子上的‘落梅珏’,心里一阵窃喜。我说师父啊,你告诉我男女之间赠玉表示什么?
“表示,嗯,表示……师父对徒弟无微不至的疼爱。”洛西风瞄了我一眼,抽剑化符:“御剑走吧!饿死了,快到城里吃点东西。”
看我站在原地不动,洛西风又敲了我一扇子:“愣着干什么呢?拔剑啊,御剑诀忘了?”
我内伤还未好,实在不敢以气御剑。于是站在原地绞尽脑汁地想借口,说饿得没力气?还是说月事痛?
最后洛西风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就抓住了我的手脉:“昨晚就见你内息有些乱,怎么伤的?”
我摇摇头,说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岔了气。
“不会是阿芷难为你了吧?”
我心下一怔,连连摇头,说没有。
洛西风蹲下身来,背对我。
“上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不用,只是有点岔了内息,不至于要背着走的!
“让你上来,师父的话都不听?”
阿宝在我脚底下钻出来半个身,小声用传音术对我说:“阿黛你别矫情了,难道还想让他公主抱啊。”
——气得我一跺脚就把它给踩土里了。
爬上洛西风宽厚的脊背,我有点迷醉了。
他常年着白衣,整个人看起来飘逸清秀。所以我从没敢想过,他的脊背竟然是那么紧实又舒坦的。
洛西风没有背着我御剑,大概是怕我的身子受不了凌空御术,就这么背着一步步翻山。阿宝可怜兮兮的,在地里钻啊钻。
“唐芷是我师妹,又是我师叔的掌上明珠。虽然家教严谨,但难免骄纵了些,阿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