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佑站在门边,手臂搭在行李箱上,明明是一夜风尘仆仆可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疲累的痕迹,整个人精神清爽极了,看见承欢发呆的样子,他不禁好笑,弯腰盯着她:“我走了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承欢颇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不是说要到月底的吗?怎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林俊佑站直了刚想开口,里屋就陆陆续续传出男人的声音来:“言承欢,你好了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他脸上的笑意立马湮没了不少,指着屋里问承欢:“你有客人在?”
承欢点了点头:“算是吧。”
林俊佑慢腾腾的拉着行李箱准备进门:“赶了一夜的飞机,累死我了。”
麦航远没等到言承欢回应,于是便迈步去了玄关口,这样一来直接和林俊佑打了个照面。
林俊佑看见麦航远的时候,似乎并没惊讶到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相反的,他微笑大体得当的仿佛知道对方的存在似得,主动和麦航远问好:“在英国就听说你的事情,没想到一回来就能见到,八年了,你还是没怎么变啊。”
麦航远瞥了一眼身边的言承欢:“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完了目不斜视的和林俊佑擦肩而过。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你父亲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去我办公室详谈,过期不候。”
麦航远的话让承欢立马反应过来,她连忙让林俊佑进屋:“哥,我得先去爸爸那一趟,你在家先休息一会,有事我们回来再说。”
她火急火燎的穿衣服换鞋,急急忙忙的样子看的林俊佑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出门,原本还硝烟味十足的场面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立马安静了下来。
硝烟弥漫的战场因为两个主角的离开瞬间变的安静了下来,空气里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丝丝火药的味道,林俊佑慢步至阳台,俯瞰下去,正好看见承欢一路小跑的追在麦航远的后面。
麦航远腿长,每每迈出一大步子,承欢都要小跑追上,很快她便气喘吁吁。
只是麦航远这会心里的那把火烧的正旺,早上好不容易被言承欢精心准备的早餐感动了的心,因为林俊佑的突然出现立马分崩瓦解。
他走的飕飕直刮风似乎是铁了心一样的要甩掉她,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天冷,你先把衣服穿上行不行?”
麦航远陡然收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承欢,她手上正拿着一件男士的大衣,他动了动唇,她猜都不用猜都能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当年你走的时候,这些都没带走。”
麦航远目光聚拢在那件灰色的大衣上,是的,当年恨她的心就像箭在弦上一样不得不发,决绝到所有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带走。
他以为这些东西她早就该处理掉的,从昨晚的睡衣到现在的外套,他从未奢望过她会保存的这么好。
终于漫漫大火开始熄灭,他接过衣服穿上,冰冷的衬衣贴在皮肤上瞬间回暖。
见他不再怒意泛滥的时候,承欢才慢慢伸手指了指停车场:“开我的车去,这样快点。”
麦航远顺着她的手瞥了一眼停车场,一眼便看见了她那辆白色的奥迪孤家寡人的停着。
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开过了,原本应该是莹亮的珠光白已经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了,他叹了口气心想,再好的车到了言承欢的手里也是一团破铜烂铁。
朝着言承欢伸出手去,她犹豫了一会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来:“虽然过了一夜了,但会不会还有酒精味道?”
麦航远一把接过车钥匙,开了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开口:“你以为我喝的是工业酒精吗?再说了,酒驾和性命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后者更重要些吧?你说呢?”
被他这么一说,承欢脸立马红了,其实不用他怀疑,她的车技也是个顶个的烂,这点自知自明她还是有的。
白色的奥迪呼啸而去,尾巴上亮起的车尾灯就像一张写满了嘲弄的笑脸一样除了漫天扬起的尾气,其它什么也没给林俊佑留下。
慢慢转身回屋,客厅里隐隐约约漾着一股食物的香味儿,循着味道来到餐厅,看见满桌子的早餐,林俊佑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一样样的看过去,耳边似乎有承欢欢快跳跃的声音。
“哥,航远最喜欢吃豆浆油条了。”
“哥,你帮我买龙凤店的鸡汤小笼包吧,我就说好吃,航远偏不信。”
“阿姨,明天做点皮蛋瘦肉粥吧,航远这段时间感冒了,总说嘴巴里没味。”
一些尘封的往事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汹涌澎湃的敲打着林俊佑的神经,承欢和麦航远交往的那段时间,麦航远似乎成为了她生命里唯一最重要的存在,那个时候的言致远和他就像是两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样经常被无视。
他看着那些已经没有了热气的早点,慢悠悠的卷起袖子,拿起垃圾桶,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扔。
照顾言承欢时间久了,林俊佑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生活方式,生活里的她远不如工作时的严谨,有时候甚至有些马虎大意,从小就被人照顾惯了她再加上职业的关系,工作中神经总是拉的紧绷绷的,一回到家里就完全放松了下来,懒的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
收拾好了一桌子的残局,有里里外外整理了一下屋子,林俊佑才慢慢的清点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堆出来,都是给言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