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干燥温暖莫名的让她心安:“也许是想通了吧?刚回来的那一天中午我就觉得饿了,吃了很多,好像只有肚子填饱了,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就翻篇了,后来的那几年,我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从大学毕业再到研究生毕业,最后毫无疑议的进入慈铭,人们大多只看见我人前的光鲜,他们都只叹我好命,摊上个好爸爸,一出社会就平步青云,可他们哪一个知道,成功、事业、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声音一寸寸变得颤抖:“我只是个女人,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成为女强人,我想要的就是两个爱我的男人、一个爸爸、一个老公……可老天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它让我最爱的两个男人成为宿敌,有时候我总是想,大概是因为老天看不下去忤逆的我,所以才那样狠狠的惩罚我吧。”
麦航远知道言承欢口中的惩罚指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他早已经知道真相,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她知道,他怕她又像当年一样自降身份,他不想听她说配不配得起他这类字眼,因为在他心里,她是不是被人玷污过,是不是怀过别的人的孩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是抓住眼前人,不让她再一次消失。
提及往事,承欢心理的苦或许没人会理解,那是她的小秘密,除了麦航远她从未向人倾诉过,就连她最好的闺蜜她都守口如瓶,不曾提及一个字。
麦航远头垂着,居高临下的她一眼就看见他柔顺的头顶,浅棕色的发丝里隐隐的藏着一个髪旋,一旋一旋的就像是个小小的漩涡一样,她伸手摸了摸:“航远,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爸的偏激伤害了你,可现在他也变成那个样子了,你就当是老天对他的报应,不要再记恨他了好不好?说到底他只是一心想我过的开心、过得无虞。”
再抬头的时候,麦航远的眸子有点红,他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笑容来伸手捏了捏承欢的脸:“你真是太瘦了,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硌得我疼,这样吧,等你时候把自己掉下去的肉再养回来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麦航远的故意转移话题,承欢也能理解,这中间的矛盾太复杂,心胸再大的人一时间也难以释怀。
她浅笑的冲着他开口:“想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麦航远瞬间来了兴致:“我有这个荣幸吗?”
她拍了拍轮椅把手示意他过来推:“能让麦教授瞻仰那是我的荣幸才对。”
麦航远抱着她上楼还不忘纠正她的措辞:“既然是瞻仰又何来的荣幸呢?你这些年学的中文都哪里去了?”
承欢笑了笑,感觉到自己往下沉,连忙勾紧他了脖子:“拜托,我是学医科的。”
她极力辩解不禁逗他一笑:“那你的毕业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难不成是找了枪手的吗?”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带用力拽了拽:“不许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麦航远被勒的脸色有点发红:“你要是再不松手,等会我真的得被人抬出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与此同时还不忘捋平了他的领带:“你是不是知道我哥他这段时间要出差,所以对我回家的事情举双手赞同。”
被言承欢一句戳中了小心思,麦航远干干脆脆应承下来:“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就传开了,要不然你和林俊佑回家,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他又一直打你的心思,我能放心?”
言承欢挑了挑眉毛,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言家二楼书房足足有五十个平米左右大,麦航远推着轮椅进去的时候,也被里面的规模怔到了,他一边走一边摇头:“这真是典型的腐败地主阶级,一个书房而已,用得了这么大?”
承欢指了指隔着屏风的里面:“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绕过屏风刚刚站定,麦航远整个人就止步不前了,里面是个小小的休息室,古风古韵的黄花梨家具、唐朝盛行的唐三彩,成套的紫砂壶功夫茶具,小小的青铜鼎炉里散出缕缕白烟来,飘进鼻息里香气四溢,像肉桂、像薄荷、又更酷似麝香而透着股子幽雅。
承欢慢慢控制着轮椅到茶几边上,给那鼎里加了点香料:“这些年空气质量不好,我爸的咽喉炎发展成了慢性喉疾,总是咳嗽的不停,有老中医建议多熏熏这龙涎香,味甘气平顺和,对咳嗽极有好处,爸爸每天在书房待的时间是最多的,所以每天都会用香熏一熏。”
乘着承欢说话的间隙,麦航远转了一圈这个占了书房一大半的休息室,正对着屏风的主墙面上挂着一幅草楷,四个大字,有容乃大耀目入眼,麦航远唇角扯了扯,他不知道言致远对别人是怎样的,但至少对他何来有容忍这一说?
左右手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相框,从刚生出来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婴儿到圆鼓鼓的瞪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的周岁小奶娃,依次排开……一岁、两岁、三岁一直到成年十八岁,这两面墙上挂着的都是言承欢成长轨迹的照片。
他细细的看着,大概是从没料想到原来小时候的言承欢是这等的萌物,见他看着那些照片出神,承欢慢慢的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四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野生动物园,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