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珞瑾是被慕从锦晃醒的,刚要说话就被慕从锦捂住嘴,慕从锦神秘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小声说:“别出声。”
虽然不是很懂,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钱珞瑾乖乖地闭上嘴巴。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看这个。”
慕从锦说的是铺在床上的白布条,电视剧经验丰富的钱珞瑾马上明白了这条白布的用处,眼看着慕从锦掏出一把水果刀,盯着自己的手指。
钱珞瑾心里是感动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男主割破手指滴在白布上帮女主解围,男友力max!
就在钱珞瑾心里飘飘然的时候,慕从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钱珞瑾的左手,一刀下去又快又准在钱珞瑾食指上划了个小口子,血珠一滴滴滚落掉在白布上,染出一小摊深红。
钱珞瑾都疼哭了,又不敢大声嚷嚷,用眼神瞪着慕从锦。
“我身份尊贵,多少双眼睛成天盯着呢,受了伤肯定会被发现,你就躲在内院,没人注意得到你。”
慕从锦的理由很充足,钱珞瑾又吃了个闷亏,只得自己翻了个金指环带上挡住伤口。
宫里来的老嬷嬷虔诚地捧走那条白布,仿佛那是多么珍贵的圣物。
皇子府下人比镇国公府多得多,规矩也大得多,但有一个好处就是皇后娘娘在后宫圈着呢,不用跟婆婆住在一起,刚嫁人就当家做主,是多少受压迫的儿媳妇羡慕不来的。
六皇子府不大,皇后娘娘想给皇上留下勤俭节约的印象,钱珞瑾觉得这一切都然并卵,皇上心里根本看不见你啊娘娘,怎么看都是直接毒死他比较划算。
在皇子府里呆着时感触还不大,出了府,皇子妃的身份就鲜明起来,二品以下命妇见到她都要行礼请安,一下子被一群人拜来拜去,钱珞瑾浑身不自在。慕从锦倒是被人跪惯了,有他这位宫斗老司机在身边时,钱珞瑾总能心安一些。
两个人住在一起说起话来比以前要靠食盒传递方便得多,以前钱珞瑾都从慕从锦信中了解都中城外两边势力的博弈,听着慕从锦说这个将军投诚那个府尹叛变的,并没有太大感触。一旦住到了一起,实时获得第一手情报,那种你争我夺的感觉让钱珞瑾也跟着紧张。
“窦三爷想调回都中?想得美,不能让他回来。”钱珞瑾气鼓鼓地说,活像窦三爷偷了她家老母鸡。
“怎么觉得你嫁给我之后对姓窦的气性更大了?”
慕从锦那句“你嫁给我之后”说得随意,话落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明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两个人还都有点当真,反而尴尬起来,钱珞瑾赶紧岔开话题:“我不是针对窦三爷,我是说整个威国公府都是辣鸡!把我们家整得苦兮兮的日子我还没忘呢。”
“你的气下次再出,这次窦三爷回都中,我和三皇子也要帮着说话。”
“为什么!他在都中就不干好事,朝里那么多官都出自他手提上去的,光安广侯夫人嘴里八卦的就有二十来个,好不容易他自己跑出去当地方官,还让他回来?”
窦三爷在都中时做的一直都是人事部长的位置,威国公府能有如今的势力,他出力不少。
“让他回来,不让他官复原职,先把他挤去管太学生后勤的闲职,威国公府那边肯定想着先让他回来再慢慢调动,也会答应。”
“丽贵妃能耐那么大,只要他回来,早晚能回原来的官职。”
“那不是要时间么,皇帝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
慕从锦说着嘴角有一点笑意,少年面如冠玉,姿容俊秀,嘴角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钱珞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躁动?
作为一个处于散养状态的儿媳妇,上无老下无小的钱珞瑾婚后日子能闲出油来。婚后慕从锦一直没提过纳妾的事儿,当然,以慕从锦那副小水葱似的模样,钱珞瑾也怀疑他那方面功能有没有发育好。
新婚的前几天比较惨,在外人面前钱珞瑾总要装作被慕从锦的“勇猛”伤害到的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让每一个中老年妇女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并嘱咐她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过了三、四天之后,钱珞瑾马上腰也挺起来了,腿也伸直了,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由于被慕从锦警告过没有他在身旁时严禁跟深宫妇人们多接触,钱珞瑾要每天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比如——去道观诵经。
东流简直不堪其扰,以前她做钱家小姐时来就来了,如今当了皇子妃,她一来,半个道观的道士都要行动起来,好大的排场。
“贫道不过多收了六皇子妃几两功德钱,六皇子妃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好没良心的话!要不是有我资金支援,你们道观早倒了。”
钱珞瑾这话说得很不要脸,三清观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可是当今圣上。
自从东流替皇上云游后带回了延寿的丹药,皇上就把他视作亲信,地位直逼伺候皇上长大的总管太监,整个三清观的声势也跟着水涨船高。
也正因为三清观现在火红的运势,钱珞瑾就算躲在三清观里也总遇到来听道的都中贵妇们,要是不疼不痒的人,闲聊几句也就过去了,要是碰到不想见的,钱珞瑾干脆躲进东流房里,这是谁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东流追着钱珞瑾跑进屋:“六皇子妃……这不合适吧?”
“怎么了?你有洁癖?”
东流好看的眼睛眨了几下:“洁癖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