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曼哈的一声笑出来,笑得更夸张也更讽刺了,“可是现在所有人对我都津津乐道得很呢,应该都在讨论我是夜场工作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小三生下来的人吧,经过这一次,以后别人看见我即便面上不敢明着说出来,但心里一定都会取笑说我有那样的母亲,还说我有这样肮脏不堪的出生!”
“出生不是你能选择的,你没做错什么。”
“你不需要来安慰我!”
“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陆止森敛着眸,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每一个人的出生,都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所以不用这么介意你的出生。”
白菁曼冷漠弯唇,看着他的眼神里透出来一股漠然的冷蔑,“你出生豪门,身在豪门,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唯一让别人不能容忍耻笑的地方就是认识我这么一个身份不堪出生卑微的人,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出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不要介意这种话。”
她冷笑的弧度愈发加大了,犹如刺猬一般,“因为你即便不用选择也得到了其他一般人得不到的一切,所有人众星拱月的把你们这类人捧起来,捂紧了怕你疼,捂松了怕你冷,一个天一个地,你当然不会知道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怎么奋尽全力的挣扎,更不会知道我是怎么受尽别人的白眼直到现在的!”
她说的虽是事实,也让陆止森感觉得到,那样的话出自他的口中是多么嘲弄,但他说的,确实是他内心一直想表达的。
而现在她控诉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诉说的每一个字,仍旧还是有些伤这么多年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难道,她是怎么生活怎样挣扎的,他会看不见么。
陆止森淡淡的垂下眼帘,情绪不见起伏,温雅适中,“可能确实是我说错了,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道歉。”
白菁曼徒然怔住了。
他现在面对她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有了些疏离,多了些客套,全然不再像从前那般对待她。
至少,这个模样道着歉的他,是让她感到陌生的。
随即她很快也明白了他之所以对她生疏的原因,她突然感到好笑,“看来你确实是喜欢上了盛夏,下定了心思要跟她结婚和她组建一个完美家庭了。”
曾经爱慕着她的男人,在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对她做到这么漠然的态度,当真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陆止森淡淡的敛眸道,“这样不正好成全了你跟慕淮南么。”
白菁曼面色一僵。
在今天过后她跟慕淮南就会取消婚礼的这种话,着实令她难以启齿。
暗暗的咬下唇,她还是漠然的笑,“那就再一次祝你跟她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我们会的。”
“既然是来拿东西顺便看我的,现在我你也看到了,拿好东西你可以出去了。”
陆止森微拧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想说出来,可最终却久久没能说一句,他依然还是站在距离她的两米处,还未离开。
空气里仿佛涌动着僵硬的气氛,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
白菁曼没有看再看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收得很紧。
半响,她又咬唇道,“刚才为什么拉着我。”
指的是之前他抓住她手臂,阻止了她冲动上前去跟唐晚笙拼命的行为。
陆止森解释说,“唐家你得罪不起,虽然你有慕淮南的庇佑,但唐晚笙毕竟已经失去了一双腿,如若这种时候你还对她做出什么,唐家两老红了眼,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特别是唐夫人付敏慧,那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白菁曼这才慢慢看向他,眼中漾着微微闪动的星光明亮,“你……在担心我?”
陆止森怔松。
担心么……
“你应该不需要我的担心,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他唇角轻勾出一抹暗淡的嘲弄,温温雅雅的漫不经心地说,“只是这场婚礼是陆家举办的,我跟盛夏是今天婚礼的主角,在这里若是闹出太大的事,对陆家对我跟盛夏都不好,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要阻止你。”
她眸中涌起的那一丝微不可视的明亮,伴随着他的话语而逐渐散去。
“那么你阻止我是对的,因为当时我确实极有可能会在这场婚礼上为你们制造出巨大麻烦。”白菁曼脸色白得没什么血色,冷淡到甚至是冷漠的,“你拿了东西可以出去了。”
“好。”陆止森说,“若是心里没能平衡下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婚礼就不必出去参加了,没人会说你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再能说她什么,因为她现在本身就是这场婚礼的一个笑料了。
白菁曼心里冷冷地想,他是怕她出去之后,又制造出什么轰动破坏了这场婚礼吧?
她怎么可能会破坏这场婚礼呢。
但毋庸置疑的是,此时此刻,直至婚礼结束,她都不想踏出这个休息室一步,更不想面对那些对她流露出异样眼神的人们,成为他们内心嘲笑的对象,于她而言,那是羞辱!
最后看了她一眼,陆止森终究敛回视线,转身走出了休息室的门,顺带将房门带上。
只是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突然不想拿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