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拿着梳子,开始给她梳头:“别动,记着阿姐的话。”
阿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嗯。”
红袖将她耳后两条长辫子上扎入了点点珍珠,就垂在她的胸前,后面长发给她梳了个随云髻歪在头顶,缠在当中的发带上也饰有明珠,简简单单,华贵而又不失俏皮。镜中少女眉眼如画,只光洁的额头上面浅浅一小点疤印,看着略有碍眼,红袖想了想,拿着个银链长额饰在她头上比划了下,然后直接给她戴在了头顶。
那坠下来的额坠是水滴形状的小白玉,刚好遮住了那一点瑕疵,给阿沐的脸增添了一抹惊艳。
就连韩湘子看了眼,也不由勾唇:“这个好,戴着吧。”
红袖点头,将梳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面。
皇长子亲自来迎,的确不能让人久等。
女人轻轻按着妹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以后不许再干傻事了,听话。”
即便这样分开,阿沐也不后悔。
她伸手握住了阿姐的手,回眸就笑:“嗯,去吧阿姐,有空我去看你。”
红袖点头,这刚要转身,少女到底是还是不舍得,起来就抱住了阿姐的腰身。
韩湘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更是冷哼:“也不是见不着了,这是干什么!”
红袖也被她这可怜的小模样逗笑:“是啊,也不是见不着了。”
阿沐万般不舍,也到底是一步一步给人送了门口去,何其正守在门口,却是不许她走出门去,少女回头,韩湘子已然到了她身后:“前面还有贵客,你老实在屋里歇着。”
红袖始终没有回头,已然走远。
阿沐扒在门口,见男人也要离开,当即抱住了他的一边胳膊:“爹爹,不让我出去,那不是闷死人了嘛!”
男人回眸,却只往前走去:“回去。”
她当然不依,只管牢牢抓住,结果给他拖行了好几步。
韩湘子:“……”
他无奈站下,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扬着脸:“爹爹可以叫何呆子跟着我,就叫我在院里活动活动,好嘛好嘛我不去贵客眼前晃悠,行不啦?”
她额头上面的额坠随着她的动作稍许有点偏了,说起来这姑娘还从未这样装扮过。
不是自己家孩子自己夸,真是一个美。
到底是心里得意,韩湘子沉了沉声:“好了,这院子里一共就这么大,愿意走走就走,只一样,不许扰了贵客的清净。”
阿沐见他答应,当即跳了起来:“得令!”
……
整个九道巷都被围得严严实实了,韩家的小院院门紧闭,当燕京的禁卫军将这一片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的时候,晋王府的马车也到了门口。天子脚下,禁卫军都出自晋王府的黑子军,平日都训练有素,此时更是一声皆无。
长路上前敲门,只不过半晌也没有人来开门。
男人缓步下车,不由勾唇。
他锦衣华服,早起的疲惫一扫而光,牛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殿下,若是再出病还得来请韩大夫,这样去不好吧?”
李煜负手走进,一行小队随身。
院内无人,前堂门敞着,韩湘子一人独自在前,能看见他有多怡然地下着棋。
不远处的厢房门口,何其正却是守在门前,一动不动。
他目光所及,却是迈进了前堂。
禁卫军侧立两旁,韩湘子终于抬起了头来,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以真容面人,肤色略白,俊秀的脸上只有淡然:“世子殿下这是干什么?”
李煜扬眉:“别误会,追查的刺客落脚在这一带,总得给阿沐一个交代,给韩大夫您一个交代。”
招呼打完了,他转身走出,何其正依旧守在门口,只是见到禁卫军才拔剑上前。
韩湘子已然出现在了院中:“住手。”
何其正收剑站好,却也拦在了门前。
房门紧闭,李煜但笑不语。
禁卫军部下一人对着韩湘子拱手:“我们奉命正在搜查刺客,敢问韩大夫,屋内何人?”
韩湘子脸色不变:“屋内是我的贵客,只怕你们惊动不起。”
如果没猜错的话,屋内应该是才回到韩家的阿沐。
连日以来的谜团,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只待证实,之前来的时候早就交待好了,早有人强行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韩湘子一声大胆,众人也并未当回事,只不过,屋内人早就被惊醒了,此时也到门前。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李煜脸上笑容顿失,连忙跪倒在地。
天子微服,只一常侍陪伴在旁,此时看着院中的这一幕,脸色不虞。
韩湘子嗤笑一声,手里的棋子甩着袖子一摔,正打在了刚才与他说话人的脸上,禁卫军当即跪了一地。
齐国天子冷哼一声:“这是唱地哪一出?”
韩湘子走了他的面前,抱臂以对:“赶紧走赶紧走,你们都走了我清净!”
天子顿怒:“煜儿!”
李煜知道他们关系,自然不能留着这么多人看热闹,赶紧叫人都退了外面去。
只也不等他再开口,却听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的灶房门口传了过来,清脆的少女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略显调皮:“容娘,你真的没有骗我,这个真的好软好好吃!”
男人下意识回眸,却是怔住。
惊鸿一瞥也不过如此,一个少女俏生生就站在容娘的旁边。
她与阿沐一般容貌,只少了些英气更盛美貌,此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