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洁白的颈子上面,一道红痕。
女人十指纤细,轻轻地给他抹着药膏,那哪里是什么红痕,都破皮了,一开口嗓子疼得厉害,阿沐悲催地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像韩湘子了,更是怒不可遏。
他躺在红袖的腿上,双眸微睁:“阿姐轻点,疼。”
不说疼还好点,一指头戳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还知道疼啊,告诉你多少次了,少往三爷跟前凑,我找机会就把你送走。”
少年一骨碌坐了起来,他跪坐起来,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我也说了,阿姐在哪我就在哪。”
说着拱着拱着就靠在了女人的肩头,还伸手搂住了她的颈子。
红袖无语,也只是拍着他的后背:“都多大了还这样,让别人看见还不笑话你。”
阿沐扬着脸,伸手缠着姐姐脸边垂下的长发来回的卷:“才不怕,我就要和阿姐在一起,干爹对我还行,我想等我再大点,就算我要带姐姐走他也不会为难我的吧。”
少年的脸上,肌肤光滑如雪。
女人勾唇,伸手轻抚他的脸庞:“起来吧,今天我特意给你做了两道你爱吃的菜,小兰看着火候呢!”
阿沐赖在她肩头不爱动,可红袖一推一拧身就下床去了。
他重新躺倒在床上,看着女人纤细的腰在眼前走过,百般无聊地在她身后踢着被:“今天我要和阿姐睡!”
红袖也不搭理他,径自去了。
不多一会儿,女人提着食盒回来了,小兰还拿了酒,简直是稀奇。
平时阿姐都不许他喝酒的,阿沐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穿进鞋里跳着跳了出来,桌上摆着简单的四菜一汤,还有一碗长寿面。
少年怔住:“怎么还给我做面了?也不是我生辰啊!”他姐姐是冬天生的,他倒是夏时生人,但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阿沐疑惑地看着自己姐姐:“这是给我做的?”
红袖也坐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黯然,故意想了一下才笑:“啊呀可不是,我给记错了,距离你生辰还有十几天呢,那反正都做了,你就当提前过了吧!”
当提前过就当提前过,想让阿沐高兴很简单。
那就是让她和姐姐在一起,不论是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只要能看见姐姐,这个世界就依旧是美好的,阿沐酒足饭饱,又在芙蓉里和姐姐说了好一阵话,但后来还是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初韩湘子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和姐姐在一起。
于是他就给阿沐安排了一个距离他阿姐不远的房间,然后笑呵呵地告诉他,什么时候不愿意住了就回小院子去。阿沐当然欢喜,可惜后来随着进入姐姐房间的男人逐渐变多,他逐渐长大,真是一日比一日疼痛不堪。
人人都说孩子小的时候四五岁时候的记忆不会太久,长大就会遗忘。
那就是因为不够疼痛,如果痛的话,他就会一直记得,就像阿沐一样,他从来没有遗忘过,那火光冲天的一切。
和姐姐温馨了大半天以后,次日一早,少年就来到了赵妧家大门口。
他来得也早,天刚蒙蒙亮就坐了她门口的石墩子上面坐着,果然,坐了没一会儿,大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青衫男人突然从门里钻了出来,这男人正要关上房门,阿沐上前一把按住了门环:“诶我说姨娘起得真早啊!”
门内的女人索性打开大门让他进去:“小兔崽子,一大早来干什么?”
那男人就像有人追他一样,跑得飞快,阿沐看着他的背影嘿嘿直笑:“姨娘眼光不错,我看这位大哥比上一个要好得多啊!”
女人白了他一眼:“别当着妧妧的面浑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少年看着她,嘿嘿直笑:“我记得姨娘和唱戏的刘三姐儿还有一段吧,您老卖个面子,让他把我带进晋王府去啊!”
赵姨娘妩媚一笑,笑过却是拢了拢头发,转身就走:“没门!刘三姐儿和我早两清了!”
两什么清,阿沐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反正姨娘帮我想想办法。”
刘三姐是燕京的名角,他虽为男身,却唱的都是姐儿的角,因师兄弟大排行三人称刘三姐儿,赵姨娘前些年爱听他的戏,不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勾搭上了,你来我往的有那么两年时间后来慢慢才断了联系。
这些事情阿沐都知道,这才来找赵姨娘想办法。
晋王府过两日也请了他们过去唱大戏了,少年就在这上面动了脑筋。
可惜姨娘不买账:“想进晋王府啊那回去找你干爹啊,谁不知道你干爹和晋王府交情匪浅啊!”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前堂去,洒扫的婆子也才起了,赶紧去烧水了。
少年也不客气,进去就自行坐了一边:“我干爹什么脾气姨娘也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给他找麻烦,他非但不帮我还不给我腿打折,这件事不能告诉他,也不能告诉阿姐,反正姨娘要是不帮我,我就赖在姨娘家不走了。”
桌子上面还有前天晚上剩下的茶水,他拿起壶来想倒一口发现没有干净的水碗这就放下了。
赵姨娘风韵犹存扭着腰在他面前走了三个来回,一回头刚要拒绝,忽然发现桌子上面多了俩块玉,一个玉璧一样光洁莹润,一个雕工了得弯弯曲曲细致精美还带着根红绳。
阿沐托腮:“这两块玉都不是凡品,也都有些来头,但说句不中听的话,芙蓉里有些来头的东西多了去了,还不都是被我换成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