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谦逃跑经验丰富,然而此地狭窄,颇为施展不开,眼看着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成合敌包围之势往他们扑来,齐笑笑反手抓过祁谦,一侧身埋头就往一边的小弄堂里钻。
这个弄堂真是小的不能再小,齐笑笑尚能手脚大开,祁谦只能侧着身体跑,跑得像只横行霸道的螃蟹。
齐笑笑仿佛天生认路水平高超,就这样拉着祁谦穿街钻巷子,一通狂奔,甩了一批自有另一批自动跟上,像接力一样一茬接一茬,再这样下去怕是凶多吉少迟早是要被截住。
祁谦倒不是很怕被围,粉丝大多是好说话的,无非想要个签名合影能近距离看他两眼,但是齐笑笑一直拉着他的手,他就乐得跟她一起跑,并不想停下来。
他们又跑了一段,拐过一个折角,一晃来到了一条马路上,路边零碎的停着几辆车,齐笑笑毫不迟疑,朝着一辆警车就跑了过去。
她颇为熟稔的拉开车门,想等祁谦先进去,祁谦打眼看了一下身后,已经有几个人向他们过来了,当下也顾不得疑惑,把齐笑笑推进去自己也钻了进去,“嘭”的一声拉上门。
等车门一关,驾驶座上的男人很自然的就把车滑了出去,似乎是就等着他们上车。
祁谦这才看清,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俞飞,他心思一沉却没表现出来,很自然的跟俞飞打招呼,“俞警官。”
俞飞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跟齐笑笑,微微一点头,算是问好。
祁谦也不多话,齐笑笑安静的坐在那里也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内安静的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一点细碎声音。
祁谦看到副驾驶上有一束百合花,联想到之前俞飞跟齐笑笑说过的话,大概猜到今天应该是那个人的忌日。
只是俞飞为什么刚好会出现在那里?齐笑笑什么时候跟他联系过?她又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
祁谦微微侧过头,齐笑笑眼睛盯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唯独不看他,她的手还抓在祁谦手上,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齐笑笑轻轻把手拿开,偏过头对他笑了一笑。
那是祁谦没有见过的笑,不明烈不附庸不讨好,单单只是调动脸部肌肉,眼睛弯了一弯,不像在笑,只是做了个表情。
接着齐笑笑又把目光移开了,她无意识的摸了摸手里握着的拨浪鼓,脸上神色淡淡的。
俞飞默然的开了一会车,出声道,“笑笑,快到年端了,今年来我家过吧。”
齐笑笑恍惚着摇了摇头,祁谦却说,“我会带她回家过年,俞警官不必担心。”
俞飞多看了祁谦一眼,似乎是跟他说,“笑笑之前的每一年都是跟景闫过的,哪怕是在他过世后。”
祁谦是第一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之前齐笑笑并没有提及,他仍是不动声色的说,“以后的每一年,她都会和我过。”
俞飞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车行一路,坐警车去扫墓实在有够新鲜,俞飞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然后从副驾驶上抱下那束百合。
齐笑笑跟祁谦也下了车,她从俞飞手里接过百合,微微低了头,半张脸掩映在花瓣后面,是跟花儿不分秋色的美。
这里是一处公共墓园,祁谦往旁边花坛旁站了站,往里面扫了一眼,对齐笑笑说,“我在这里等你。”
齐笑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手里的拨浪鼓被什么碰了碰,“咚咚”两声轻响。
俞飞说,“走吧。”他伸了手似乎想拉齐笑笑的手,齐笑笑一错身让过去,独自往里走。
俞飞抓了个寂寞,也没觉得尴尬,跟上齐笑笑就进了墓园。
祁谦目送着齐笑笑走远,心里有的没的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也没抓住什么重点。
他明明感觉前一刻他们还很开心,下一刻,齐笑笑就毫无过度的变了个样子,变得有点陌生,让他感到不安。
祁谦在原地站了一会,抬了腿往墓园边上的小木屋走,木屋里住着守墓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留着灰白的山羊胡,看起来颇有点莫测高深。
祁谦国民度实在高,老头认出他来,干瘪的嘴巴一动,“你是那个明星?”
祁谦点点头,老头说,“看着像,我侄女儿特别喜欢你,总是唠叨你。”
祁谦微微一哂,并不接话,而是问,“刚才进去的女孩子认识吗?”
老头似乎对齐笑笑印象颇深,也不用回忆,张口就来,“怎么不认识,蛮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去年除夕,她一个人在墓园子里待了一天一夜,大早上的才走,吓了我一跳。”
守墓人常年蹲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总会觉得眼花,他当时看到齐笑笑从微光中走过来,她穿得单薄,一身上个年代的粗布红衣,黑发泼了满身,一张小脸上皮肤白,眼睛黑,嘴唇红,怎么看怎么像个鬼。
所以他印象尤为深刻,“我当时吓得很,后来她跟我说话,嘴里冒着热气,我才明白她不是鬼。”
祁谦问他,“她跟你说什么?”
老人说,“她冻了一夜,说冷,问我讨杯热水。”
祁谦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有点心神不宁。
老头跟他聊两句觉得他还挺亲切,没有想象中明星该有的架子,就问他,“这园子里躺的是小姑娘什么人,我看她挺上心。”他大胆猜测道,“是她的恋人?”
祁谦摇了摇头,敷衍了一句,“是她的老师。”
老头似恍然大悟,悟完觉得齐笑笑是个好孩子,“她还挺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