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照顾公子晋的时间加起来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只见过向家人两次,两次都是来付医疗费的,每次都是一家人一起过来,第二次的时候,他跟那位公家的小姐打了个照面,那位小姐长得十分平凡,但因为被父母宠爱着,眉目间都带着受宠的女儿特有的骄纵。
每当想到这些,向安格对床上毫无知觉的公子晋都有一些怜惜。无lùn_gōng子晋以前是多么纨绔,多么混账,但后母倒也罢了,作为亲生的父亲,公家也显得太冷漠了一些,似乎床上的人压根不是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漠不相关的人。
以己度人,如果向安泰将来变化了,向安格即使心痛,会痛恨他不争气,但也绝对做不到放任不管。当然,向安泰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肯定是不会变坏的。
因为这一份怜惜,对着公子晋的时候,他也就更加的用心,公子晋在床上躺了好几年,这一年来,不但身体没有变坏,反倒是好转了一些,就是他的功劳。
只可惜的是,无论向安格多么努力,公子晋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好几次,向安格都动了针灸的心思,但一想到危险性,到底是按捏住,他毕竟不是公子晋的亲人,也不能擅自动作,否则的话,毁掉的不只是自己的人生,还会牵累到阿泰。
子晋一直没有告诉过向安格,床上的这个人,遗留下来的不过是躯壳罢了,永远也不会苏醒,等待他的结局,就是身体功能的萎缩,直至死亡。向安格的推拿,不过延长了这个结果到来的时间罢了。
向安格照旧开始给他推拿身体,因为一年的熟悉,他对公子晋的身体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刺激哪些穴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只可惜,等他出了一头的汗,公子晋依旧毫无反应。
向安格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每次看到他这样,总是觉得有些可惜,大概是因为他长得有些像子晋吧,心中有些不忍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年多的时间,床上的公子晋眉宇之间的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冷漠,原本与子晋只相似了五六分,如今却能有七八分。
向安格自然不会知道,带来这样变化的,是子晋故意为之,福运珠中偶尔溢出的一丝丝福运,足以给公子晋带来极大的便宜。
一具最佳夺舍的躯壳,即使他现在没有夺舍的打算,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废了。
不等子晋回答,向安格自己先说道:“不知道等我学会了那些针灸的办法,会不会对他有用,听说有些西医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中医能解决。”
这个念头,向安格一直都有,只是无法付诸行动罢了。
子晋听了,只是淡淡说道:“等你拿到助理医师的资格证,就能给人治病,中医是一个累积的过程,现在的你,空有满腹理论,要尽快结合实际。”
这些不用他说,向安格也是明白,其实在此之前,他也会抓住各种机会给人看病,即使不能治病,能看看累积经验也是好的,不过毕竟经历的还是少,有些东西不能实践,如今眼看着能拿到证书,自然满怀希望。
谁知道,这边没等向安格等到证书出来,家里头先出了一件糟心事儿,难得向安格带着向安泰回家住,也没能过一个清净的假期,临了亲戚之间闹得更加僵硬,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