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难得你铁鹞子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杨华仰望着铅灰色的苍穹和狂风中的暴雪,好象要将这片如铁一般的大幕看穿。
李鹞子:“军情如火,也不知道赵明堂那边打得怎么样了,我骑兵必须尽快投入战场。这么多俘虏,若一一杀了,太耽搁时间。”
“恩,说得有理。可就这么放了,某于心不甘。侵略者必须受到惩罚。”
“我倒有个主意。”
“说。”
“剥光俘虏的衣服,放他们走。”
“准!”
衣物堆
,浑身**的女真人乱颤着向远方跑去。一只火把)(刚开始,只几缕黑烟,须臾,有烈火冲天而起。
“太冷了。”杨华搓了搓手,喃喃道:“至少有零下十度吧,这六千俘虏最后还能活多少呢,让上苍决定吧。”
待到手脚活动开了,杨华跃上马去,大声道:“诸君,你们冷吗?”
“不冷。”众骑士都大声喊。
“好,等下你们会更热的,会热得浑身大汗。因为,将有更激烈的战斗和更多的敌人在等着我们,那是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吧,去展现我们河东军的威势吧!”
“杨侯,这里.还有一个俘虏。”梁云龙伸出长矛点了点被捆成一颗粽子,口中塞着一把干草的完颜娄室:“也要剥光他吗?”
“不,杀了!”.“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将军,留着也好向朝廷请赏……”
“哈哈!”杨华傲然一笑:“请.赏,我杨华的功绩还需要别人来肯定吗?完颜娄室,不过是完颜蝼蚁而已,扔他进火堆。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犯我河东军威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
完颜娄室健壮的身体被扔进了烈火的地狱,他剧烈地挣扎着,终于吐掉口中干草,尖锐地号叫着、哭泣着、咒骂着……
“粘罕,救命……你.怎么还不来啊……”
火光中,娄室的身体在抽.搐、收缩、扭曲……血红的肌肉,不断流淌的脂肪……焦臭味中人欲呕。
“太狠了!”即便是心如铁石的河东军士兵也心中寒。
倒是蒙古人白音宝力格神色如常,他的马头上悬挂着两个人头,大声用生硬的汉语赞道:“伟大的普六茹汗,密林中猛虎的咆哮,万物都将在你的威严下匍匐!”
杨华纵声大笑:“不,我是恶狼!一只浑身带伤的狼,只要我没有倒下,就会战斗到底!”
他还记得,在另外一个世界读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同学当着他的面骂他杂种。
那个时候,杨华性格阴郁而偏执,这个同学的咒骂正好戳到他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侮辱,冲上前去就将这个同学揍了个半死。
可是,麻烦找上门来了。这个同学的家里非常有钱,见儿子被打之后,找了一群人将杨华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那是一次难忘的记忆,眼前全是飞舞的拳头,你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抱着头,躺在地上缩成一团。那一次,他以为自己会死,他听到了流血的声音。
可他偏偏活下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那天,他提着一桶汽油走到那个同学家里,一把抱住同学的父亲,大声嘶吼,“我是杂种,我是杂种,我的命不值钱。但是,在死之前,我要你陪葬!”
最后,警察来了,母亲也来了。
他还记得母亲那双痛苦的眼睛。
“没有人可以惹我,没有人可以瞧不起我……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一想前前世的种种,杨华心如刀割,他摸了摸刀把,大声道:“跟我走,我们去咬死粘罕!”
这不过是第一场,接下来还有更激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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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禁中,延禧宫精舍。
周朝失计,莫如东迁。
宫灯全点亮了,屋中纤毫毕露,没有关门,灯光从屋子中射出,投射在外面的雪地上,竟带着一丝红色。
如果不是屋中亮如白昼,张叔夜还真不敢相信,前面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这个形容憔悴的,满脸皱纹的年轻人就是当今大宋天赵桓。
他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身上也穿得异常的单薄,额角还有一滴汗珠在闪烁。
“张卿,进城已经两日,身上的伤可已好完全了。”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萎靡。
张叔夜听到这话,感动得眼眶红,忙跪在地上:“多谢陛下挂念,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叹息一声,以手虚扶:“国难当头,朕困座愁城,等了这许多日,也只盼到你的救兵。”
“臣无能,三万邓州兵损失殆尽,无颜见陛下。”
“不怪你,不怪你,北奴凶狡。就算是朕的第一虎将也被他们围在太原脱身不得。”皇帝有些伤感:“当初朕若能留杨爱卿在身边就好了。对了,张卿家,朕听人说你这两天都在四下巡视,东京……可守得住?”
叔夜站起身来,小声说:“城上士卒成天闹饷,士气不振,怕是不成了。”
皇帝:“我也知道那群人不可靠,至于军饷,朕的府库中还有一百万匹绸缎,准备都下去犒赏守城的将士。”
“这样估计也不成。”
“怎么说?”
张叔夜:“城中秩序混乱,如果府库一开,只怕会引人哄抢。不用金人进城,我们自己先要乱了。”
“原来这样,想不到城中秩序竟然混乱成这种模样!”皇帝手中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