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泼皮怕被这些高大得出奇的战马撞死,忙闪到街边站成一排,将身体牢牢地贴住墙壁。
更响亮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叫牛子的泼皮突然伸手指着远方惊叫:“马,好多马!”他举起的手臂微微颤抖。
地面的震荡更加剧烈,都有些让人站不稳了。
放眼望去,之间西面的街拐角那边转过来一大队骑兵,借铠甲鲜亮,密密麻麻好大一片,简直就像是被狂风吹过来的积雨云,沉闷地压在人心头,让人口中干,心脏乱跳。
“太多了!”牛子大声对身边的那人感叹
大哥,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看样子有好几百吧?”
“起码上千!”于大哥瞠目结舌。
说话间,骑兵已经冲到他们面前,耳朵里全是马蹄的轰鸣,一匹又一匹战马咆哮而过。街边的几个青皮已经被雪泥糊成了泥塑。
“太多战马了,这是什么人呀!”牛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于大哥一咬牙,突然扯直了嗓子对着那些骑兵大吼:“你们是哪部分的?”
没有人回答他,即便有人转过头来,依旧是灰仆仆的眸子,那里面竟不带一丝人味。
于大哥有些畏惧了,可是,作为这一群泼皮的老大,这样的冷遇让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他捏了捏手上的刀柄,这把刀还是上午从武库里抢的制式武器,让他在同伴面前炫耀了很长时间。
他继续大吼:“你们是哪里来的部队,也太瞧不起我等汴梁豪杰了!”
“扑哧!”有人轻笑一声狠狠地拉停战马,低下头用雪亮的目光盯着他,“不过是一群青皮,也配称豪杰?”
于大哥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也是大宋男儿,也有刀有胆,怎么就不是豪杰了。”
又是一个骑兵冲上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军官,他对着刚才这个骑兵就大吼:“梁云龙,你停在这里干什么?”
梁云龙对小个子军官道:“李将军,这群人说他们是豪杰好汉。”
“关我屁事。”李鹞子并不停留,从梁云龙身边冲了过去:“跟我来,去杀北奴。”
云龙应了一声,“驾!”
战马又跑了起来。
可于大哥却不肯放弃,他一边追一边喊:“你们还是不是大宋的军队!”
梁云龙非常不耐烦,提手就是一鞭子:“少罗嗦,爷爷是河东军杨华麾下猛士。”
然而,于大哥也算是个武艺众之人,在街上混了一辈子,手脚极其利索,如果能够让他抽中。他猛地跳到一边,笑道:“河东军也是我大宋的部队,你们是来救东京的吗……啊,是杨华的人!”
他走到一众泼皮面前,沉着脸不说话。
“大哥,你怎么了?”牛子好奇地问。
于大哥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大声痛哭:“丢人啊,丢人啊,丢大人了!”
见老大痛哭,众人都有些慌,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于大哥从地上抓了把白雪望脸上一抹,却如何止得住眼中热泪。他大声哭号:“他们是杨破虏的人,弟兄们,你我的丑事居然让杨破虏知道了,丢人啊!”
“杨破虏回来了!”
“杨破虏回来了!”
众人一呆,却同时欢呼,“天啦,东京有救了,大宋有救了!”
骑兵还在无头无尾地推进。
于大哥哭立即声,突然止哭泣,一咬牙:“弟兄们,啥也别说了。既然已丢了老人,怎么说也得把这个面子争回来。妈的,枉我还自称汴梁豪杰,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个蟊贼。你们一天到晚念叨杨破虏将军,现在人家已经回来了。是好汉还是软蛋,杨将军可都看在眼里。走,咱们提上武器,跟着他们去杀北奴!”
“对,我们要做好汉,杀北奴呀!”众人都大声呼啸。
这个时候,李鹞子他们的部队才过完。
于大哥那一群人忙追着马蹄印子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用脚和拳头砸着街两边的门板大吼:“杨破虏将军回来了,杨将军有令,每家出一丁,带上武器杀贼!”
满城都躁动起来,到处都是开门的声音。盆子、盘子、皮鼓响了起来,不断有人从屋子里跑出来,跟着于大哥和牛子那一群人向北冲去。
人越来越都,到最后,竟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看人头居然有上万之巨。他们身上的装备也各不相同,有的人手持买解的花枪,有的人手提大刀,甚至还有人穿着制式步人甲。但更多的人手中只有一把菜刀,一根木棍。
“杨将军回来了,杀北奴啊!”
“杀!”
“于大哥,人实在太多了,快走不动了!”牛子看着身后的人群,突然有些畏惧。
“走不动也要走,他***,老子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于大哥看着身后的人潮,突然间豪气万丈,“大丈夫当如是哉!也只有现在,我老于才当得起一声好汉。就算是死,这辈子也值了!”
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大喊:“本店还有一百把锄头,东家说了,全部捐给汴梁的好汉们。!”
说着话,就将一捆又一捆锄头扔到街上。
“给我,给我……”
“我黄家两兄弟一人要一把。”
又是一家店铺打开了,“我这里还有四十多条凳子,要不?”
于大哥哈哈大笑:“一样,一样能将北奴的脑袋砸开花!”
“好,都给你们了。”
在一片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