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率先走过来开口,“年轻的神祗,你是谁的孩子?”
狄俄本来紧盯着塞壬,听到这话,他看向普罗米修斯,虽然不愿,但还是面色铁青的回答:“宙斯和赛墨勒的儿子,狄俄尼索斯。”
普罗米修斯不用介绍他自己,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听到回答,他恍悟的点点头:“噢……你就是酒神啊,刚刚我还和塞壬讲到你,对了,你应该不认识她,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海洋女神塞壬,缪斯和斯卡曼德的女儿。”
被僵硬的推了一下,塞壬差点没站稳,她躲避着狄俄的视线,看到塞壬不愿意看他,狄俄讽刺的笑笑,“塞壬女神,我当然认识,不知道你们谈到我的什么了?”
塞壬后退一步,悄悄拽着普罗米修斯的衣袍,指尖有些颤抖,传递着她近乎祈求的情绪,普罗米修斯看了看她,然后微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说你酿的葡萄酒非常好喝。”
狄俄勾起唇角,将视线转到塞壬身上,向前走了两步,塞壬僵住,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狄俄在恰好的位置停下,低头看着她的脸庞,“那塞壬女神,你也觉得葡萄酒好喝吗?”
三个人都看着她,塞壬僵持了一会儿,才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是啊,很好喝。”
普罗米修斯好笑的看着她,这哪里是笑,简直像鬼在哭,阿克忒斯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凡眼只能看到他们的幻象,看不见两人真实的样子。
塞壬的手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她抿着唇,把手缩到身后,普罗米修斯见状,握了一下她的手腕以示安慰,在狄俄的角度看,就像是普罗米修斯体贴的牵了下塞壬的手,让她别害怕。狄俄看着他们,心里开始发凉。
原来他们是这个关系,昨天晚上从窗户向下望时,普罗米修斯的确像是在和谁说话,现在想起来,塞壬应该也在那里。而且是普罗米修斯周围张开了结界,所以他才找不到塞壬,原来如此。
讽刺的笑容越来越大,阴冷嫌恶的情绪很轻易就能被人察觉,他转过身,拉起阿克忒斯的手,对他说:“阿克忒斯,我们走吧。”
经过普罗米修斯时,他看了看他的手,脸色更加不好看,连个礼貌的点头都没有,就带着阿克忒斯离开。
塞壬一直怔怔的望着他们,狄俄经过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如此淡漠的离开,就像他曾经说的,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感觉到酒神离开后塞壬的僵硬,普罗米修斯暗自叹了一口气,又立刻变得八卦起来,“年轻的神祗里,我还算欣赏他,他和宙斯手下的神祗们很不一样,塞壬,抓住机会啊。”
果然,普罗米修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刚刚恐怕也是故意的,塞壬的心情都已经跌落到谷底了,哪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无力的咧开嘴角,塞壬的声音除了悲伤就是无奈,普罗米修斯稍微皱了皱眉,驱赶走塞壬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你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明白这世界上谁都有机会,只有我没机会。”
普罗米修斯看着她一副落寞的样子,唇角微勾,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信心,“不对,是全世界谁都没机会,只有你有机会。”
不然怎么说酒神和别的神祗不一样呢,专一的神祗太少,塞壬如果真的可以和酒神在一起,也是一种安慰。
悲惨的命运里,普罗米修斯比任何人都了解有个真心爱人多重要。
塞壬没有关注普罗米修斯的想法,普罗米修斯的眼神变了变,然后将手搭在塞壬的肩上,“一起去喝一杯?”
塞壬抬头,不理解的问:“又喝?”
普罗米修斯依旧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怎么,不去吗?”
塞壬默了一会儿,也轻轻笑起来,“喝就喝,走吧。”
再来到酒肆,明显人已经很少了,哪有人会清早来喝酒,尤其已经狂欢了一夜之后,现在清冷的酒肆里只有他们两个,一个樵夫和一个妇女,两人年纪都不小,酒保和侍女们在他俩背后指指点点,然后被老板叫骂着轰走。
塞壬和普罗米修斯好像没看到,只喝自己的,尤其塞壬,酒在她手中好像是水,一杯又一杯灌进去,饶是神祗,没一会儿她的脸就开始发红。
看着塞壬跟酒桶一样,普罗米修斯也不制止,他还在慢慢啜饮着第一杯,右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等了一会儿,他状似无意的问道:“塞壬,出来以后你受过伤吗?”
塞壬举着酒瓶,把一瓶都灌进去以后,她湛蓝的眼眸越来越亮,还带着不少水汽,乐呵呵的笑起来,一看就是喝多了。
“受伤?你说哪方面啊,身体的话,没有,心脏的话,”说着,她伸出食指,狠狠的戳了胸口几下,“就没好过……”
普罗米修斯怔愣了一下,这句话包含太多的委屈和哀伤,让他不由自主的去心疼塞壬。可这种心疼太生硬,是塞壬的声音控制着他产生了这种情感,被人控制的感觉非常不好,普罗米修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
他不应该对任何人产生这种情绪,哪怕是被操纵,也会让他有一种背叛克莉奥的感觉。
敛起这些情绪,普罗米修斯拿下她手中的酒瓶,皱眉看着她,“喂,还记得我是谁吗?”
塞壬咧嘴笑起来,好像真的很开心,“记得,你是我的姨夫,也是我的表祖父,还是我的堂哥。”
普罗米修斯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低低的笑起来,这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