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四十分,南京中央总医院特护病房。
“司令,急电!”
安毅在冯洁云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回到病房,坐下后他刚想和冯洁云温存一下,说上几句贴己话,沈凤道追着屁股冲了进来。
“又有啥子事情?”安毅没好气的用四川话问道。
“日军台湾总督小林跻造在民居躲避我军空袭时,被台北‘抗日义勇队’暗杀,身负重伤。驻台湾日军已陷入疯狂状态,据说枪毙了不少可疑分子,现在台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据说日本大本营有意改变在台湾的宽松政策,施加奴役化的高压统治。”沈凤道看到安毅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安毅的大手还留在冯洁云的衣襟里,连忙忍住笑,视线转向地下,低声汇报。
安毅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昨天得到一份戴笠转发的电文,福建省主席陈仪奉军委命令,拘押滞留福建省的台湾民众,统一送往闽北崇安、连江等地,建立‘台民垦殖所’,集中居住管理,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妥。
“崇安、连江土地贫瘠,在那里进行耕种,辛苦一年下来可能连肚子都吃不饱,而且又不准离开,这不是变相的圈禁吗?而且这批滞留福建境内的台湾百姓,大多是心怀祖国,积极从事反日斗争,以福建为基地谋取台湾回归的抗日义士,又或者是不堪忍受日本统治者的歧视和压迫,毅然回到祖国大陆经商或从医的爱国人士,若是采取如此激进的方式予以关押,和日本政府又和何差别?”
“老沈,我看我们的情报总局和第四厅是不是介入一下,甄别出其中作恶多端双手沾满血腥的浪人,还有那些身份和形迹可疑又没有人担保的人员,其余的全部送到老南昌去。老南昌经过我们多年辛苦建设,市镇设施完善,水电供应齐全,若是任其荒废下去,谁也不忍心,这批台湾民众迁移进来,正好可以再次把老南昌繁荣起来。
“那些工厂、商店一旦恢复营业,不仅可以就近补充军需,而且对于劳动力的需求会与日俱增,可以顺便带动更多的人向老南昌迁移,这样要不了多久,昔日那个居民百万、工商业繁荣的城市又可以出现了。这十万台湾同胞,融入上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生活安逸富足,与日本殖民政府所作所为相比,可谓天壤之别。我们再派出战机抛洒传单,大肆宣传一下,估计台湾、琉球、朝鲜等地的民众都会在心里衡量,谁才是他们的同胞兄弟,而日本政府恐怕会越发紧张了。”
“这个想法很好,可以马上实施!”
沈凤道附和地点点头,随即调笑道:“司令,我之所以会打扰你和夫人的好事,是因为‘抗日义勇队’苏培立队长单枪匹马来到我们设在福州的江南运输公司分部,主动挑明身份说明来意,请求我们支持他们的抗日事业。现在义勇队拥有将士五百二十八人,其中不少在黄埔军校以及广东、福建的军校上过学,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可惜他们的武器装备太过落后,不能给日本人形成有效打击,所以没形成气候。但随着这次小林跻造的遇刺,估计情况会大有改观。”
冯洁云这才发现安毅的怪手,连忙挪开,俏脸绯红,站起来啐了一口:
“什么好事啊?说得那么难听,我先出去了,最近我在写一本以抗战为主题的纪实,第四厅收集来的资料,我看了很有感触,国家贫弱,最先遭殃的就是百姓,看看日本人在冀东实行的‘毒民政策’,在平津地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无不证明他们所宣扬的‘攻打中国是为了帮助中国民众摆脱**统治、共建黄道乐土’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一定要在书中披露日本人的罪行。”
目送冯洁云离去,安毅回过头道:“老沈,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你帮我好好参谋一下。现在叙府汽车厂生产的卡车和客车,我们集团内部消化了大部分,军委又采购了一批,涌入西南投资兴办运输公司的投资者、各地矿山的老板和江浙财阀兴办的运输公司也购买了一些,但总的说来,产能还是有些过盛。
“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有五千辆车的存余,闲置在那儿既不便保存,又是资源的一种巨大浪费,但是迫在眉睫的大战又不允许我们中断汽车生产,我的意思是把这批汽车和客车全部交给江南集团,平日就用来载客拉货,战时则统一调度运载军队和军资。比如这次虎头行军,若是江南集团有足够的车辆,我们就可以通过内部统筹,迅速将南京周边地区的车辆集中,只需要一千辆客车,三千辆卡车,二十四军就可以实现全机械化运输,这样很快就可以抵达常熟,而不用跋涉这么久。”
老沈眼睛一亮:“这个意见很高明,司令,你有什么顾虑吗?”
安毅叹了口气:“我是怕校长和军中一干师兄弟看了,心里会犯嘀咕有这么多物资不知道支援国家,却敝帚自珍,天下人都会戳我安毅的脊梁骨啊!”
沈凤道连连摇头:“此言差矣,咱们用自己的东西,谁能说什么?看看现在中央欠我们多少钱了,加上这一笔贷款,起码有三亿大洋了吧?这些年来,我们提供给军工署下属的各军工厂多少条生产线,还有多少原材料物资?现在那些交易可都还挂在账面上,就算我们家底再厚实,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再说了,委员长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可怜,当初十九路军采购了我们十余条军械生产线,可以生产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