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位于浙江省府杭州以东约一百四十公里的浙东甬江下游,北接长江下游的苏、皖两省,南连福建、广东,东临东海,附近大小岛屿千余个,自古以来即为中国重要对外通商口岸。
九十五年前,中英签订《南京条约》,宁波被辟为五口通商口岸之一,划甬江北岸为外国人居留地,各国亦先后在宁波设立领事馆。在洋人的刺激下,宁波商人纷起,长袖善舞,足迹遍及中国,创下宁波帮之名。
在抗战爆发前,宁波对外有两条主要航线:一为沪甬线,即上海至宁波航线;另为五山头线,系宁波至镇海、宁波至定海、宁波至象山、宁波至海门、宁波至温州航线。宁波货物进出,主要由沪甬线自上海运货前来,再由宁波内运或经五山头线转运出去。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后,巨型油轮封锁长江主航道,实际上沪甬线已不复存在。
十六日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亮光,二十名**将士,全副武装,排着整齐的队列,从位于城南天封塔的奉化江西岸军营,一路来到南边的绕城公路长春路与通向鄞州、奉化的鄞奉路交汇的十字路口。
队伍在鄞奉路口停下后,领队的军官一声令下,官兵们迅速从马路旁边的岗亭里搬来两部木制栅栏,呈“八”字形摆放,然后自动分成两列,一边排十个,沿着栅栏站好,马路中间只留下可容一辆汽车通过的空间。
从二三年开始,宁波就开始拆除城墙,至三一年,整个城市除了留下破旧的庆云楼和鼓楼外,其余的老城墙全部拆除,宁波政府又利用坚实的城基,沿着护城河,在城墙基脚上建筑了环城大马路,长春路便是以城南的长春门命名。
站了大约一刻钟,依旧没有一个附近的民众路过,负责今天执勤任务的守备排长张大才有些奇怪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老百姓都不进城赶集了?”
一班长王二牛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是农忙吧,这些天远近的村子都在忙秋收,如果不是不能请假,我也想回奉化老家打谷子,趁着天气好早点儿晒干,收仓储存,否则若是遇到连绵的阴雨,就麻烦了!”
“但也不该一个人也没有啊”
张大才抚着下巴,疑惑地说道。
站在另一侧栅栏前的二班长李小石推测说:“或许是和昨天下午大部队开拔有关吧,老百姓怕打仗,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日本人真的打过来了,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有用吗对了,你们说南边到底出了啥事儿啊?竟然连第十六师都南调了”
“谁知道啊,据说到现在,连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不过这件事是由安家军空军确定的,应该没错,这小日本不愧叫鬼子,还真是神出鬼没阴森可怕啊呀,人来了,大家别说话了,连长交代过了,大家要把眼睛放亮点儿,别让鬼子混进城里啊!”排长张大才站直了身体,嘴里大声招呼。
只见远处慢慢出现一些或挑着箩筐,或推着鸡公车,或担着柴火的百姓,顺着宽大的鄞奉路,向宁波城赶来。
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但视线基本上已经没有阻碍,附近的村庄里,陆续地涌出一些人来,他们或挑或抬,把应该是昨夜收获的新鲜蔬菜,送到宁波城里,卖给商家和市民。
至于新产出的稻谷,自有江南集团的工作人员上门洽商,农民足不出户,就可以把自己的收获卖个好价钱。自从前年开始这种模式后,农民们尝到了甜头,都不愿意把米粮卖给宁波的米商了,米商给的价钱不仅远比江南集团的低,而且若是遇到丰收年,还会拼命打压米价,哪里像江南集团那样,遇到丰收反而主动开出比市场价上抬一到两成的高价予以收购的?这几年来,江南集团和安家军的好名声,在浙江乃至全国地区,争相流传,可谓万家生佛。众多利益受损的米商,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江南集团的后台乃是安家军,谁敢去触如今如日中天、风头正盛的安家军的霉头?因此大部分米商都改行了,留下少部分跟随江南集团的价格走,再加上零售的收入,生意勉强可以维持下去,但再想获得暴利,显然不可能了!
马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人群纷纷向鄞奉路与长春路的十字路口涌来。
不知道为什么,张大才总觉得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细细一看,又瞧不出哪里不对。
很快,第一波人流便来到了张大才等官兵面前。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一辆鸡公车侧翻在地,堆在车上的大箩筐掉到了地上,箩筐里还沾着露水的茄子、豇豆、辣椒、黄瓜和番茄掉了一大地,红红绿绿青青紫紫的煞是爱人。推车的汉子“哎呀”一声,连忙扶正鸡公车,然后俯下身子,去拣铺满路面的菜蔬。
排长张大才看到鸡公车和箩筐,再加上满地的新鲜蔬菜,几乎把两排栅栏中间的小路口都快堵死了,后面等待通过的行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甚至开始叫骂起来。张大牛无比揪心,连忙离开队列,来到鸡公车旁边,主动打招呼道:“老乡,你也不小心点儿,来,我帮你一把”
话音未落,腹部一阵剧痛传来,张大才惊讶地低下脑袋,只见肾脏部位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洞穿,张大才指着蹲在地上,一脸冷笑,手上还沾着血的汉子,断断续续地说:“你你”
那个汉子站了起来,冲着张大牛咧嘴一笑:“愚蠢的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