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战斗已经持续进行了十天十夜。
自从日军沿着铁路逼近古尔斯科耶后,这座阿穆尔河(黑龙江江)下游谷地和平原地区的门户,便经受了日军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杀给给!”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上百道火蛇从南面林子的边缘地带冒了出来,一队队日军士兵,沿着火力通道,扑向北边的山头。
如同浪潮般的黄色身影,密密麻麻,就像是下雨天来临前搬迁的蚂蚁,让人触目惊心。茂密的林区到北面山头的三百多米的开阔地带,转眼间就通过了一半士兵。
这一片山口地区,海拔其实也就四百到六百米之间,虽然一眼望去,绵绵大山让人看了心生畏惧,但到了近处可以发现,坡度也不过就二十多度,故防守上的优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明显。
从库伦通过火车紧急调派过来协防的蒙古军区第一集团军第三师,布置了一个团在北面的一线阵地上,官兵们抵达后可没敢闲着,立即动手挖掘战壕,构筑掩体,其中一半掩体用钢筋混凝土筑成。
九团长蔡子强中校站在地下掩体的瞭望口前,手拿望远镜,密切注视着日军的一举一动。
鬼子兵的动作极快,转眼已经冲到坡底,若是按照这个冲刺速度,再过十几秒钟,日军就会冲进山坡上的密集地雷区。
蔡子强的念头刚落不久,日军的冲锋队伍已经进入了雷区。
随着第一颗地雷爆炸,两名日军士兵残破的身躯顿时飞上了天空,气浪夹杂着弹片,还有掺杂着的弹珠,横扫一大片,周边五六名日军受到波及,或捂着肚子,或抚着四肢,或者捂着脑袋,凄惨地叫着。
频频踩响的地雷,瞬间将日军密集的冲锋队形炸出了无数缺口。
失去冲锋势头和锐气的第一波次日军攻击部队,立即左右散开,将前进的通道,让给了紧随其后的第二波次冲击部队。
蔡子强一边观察鬼子兵的伤亡情况,一边在心中不断地计算日军投入的总兵力,到现在为止仅二个波次,对方投入了上千人,看来对面树林里的日军果真如侦查部队所估计的那样应该是一个联队。
这段时间,海参崴周边地区战斗不温不火,倒是古尔斯科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绞肉机,由于城池处于峡口处,进攻的日军施展不开,只能一个旅团一个旅团地采取添油战术发起进攻。
针对日军的进攻,远东军早就做了周密的部署,在两侧的山地上构筑了数以百计的炮台、工事和掩体,用扇形防御工事招待峡谷前方呈直线攻击的日军,十天时间下来,日军在这里起码送掉了上万士兵的生命。
日军统帅部一面部署在阿穆尔河口地区的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实施登陆,一面寻找由苏维埃港铁路通向共青城的其他通道,于是古尔斯科耶南北两翼五十余公里的山岭地带,也成为了交火的战场。
好在从一开始,远东军高层就意识到日军有可能会选择侧翼攻击战术,一边组织部队西撤,一边向安家军求援,尹继南向安毅请示后,把董金明的第一集团军派了过去。抵达古尔斯科耶后,董金明针对地势,把二师部署在了南线,三师则派到北线,几乎所有利于通行的关隘都扎紧了口子。
为了给一线部队最强有力的支持,蒙古军区把直属的一个坦克旅配属给了董金明,董金明又把其中一个团拆分成两部分,作为防守部队的杀手锏使用。剩下的两个坦克团和第一师作为战略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堵住可能出现的缺口
就在蔡子强捉摸着如何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的同时,日军第一一四师团步兵一二七旅团六十五联队长山田常太中佐也在关注着战事地进展。
根据空军提供地情报,驻防对面山头的军队不会超过一个团,看装束和旗帜,好像不是苏军正规部队。在山田看来,二个波次的冲击,足以将对面的乌合之众全部消灭,傍晚前就可以完全占领对面山头,把战线向平原地区推进可是,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密集的地雷区带给日军沉重的打击,日军第二波次的冲击部队好不容易越过雷区,却被安家军强大的机枪火力牢牢地压制在了阵地前方一到两百米处。
这时,日军精悍的个人军事技术优势迅速得到体现。有个数字统计,二次世界大战与日本作战的部队在与其交火中,一大半的士兵都是死于近距离的对射之中,由此可见日军枪法之变态。
在安家军系统内部,北方组建的部队,官兵素质和训练质量暂时还是无法与在新兵期就经受严格系统训练的安家军老部队相比,比起日军也要稍逊一筹,因此此刻一线战壕内,阵亡和负伤的官兵数量越来越多,横七竖八地交错倒在一起。
在接连起伏的爆炸中,后续部队通过交通壕,不断地补充进去,激烈的交火在持续,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到处都是呼喊医护兵的惨叫声!
医护兵们冒着枪林弹雨,不断地冲入战壕,把伤兵搀扶下去,然后通过山后的停车场,把伤兵迅速送到野战医院。
战斗越来越惨烈,双方大炮、迫击炮全部用上了,伤亡不断加大。蔡子强强忍心中的悲痛,不断地把手里的预备队派出去。
又经过半小时的战斗,日军的第三波攻击队伍抵达安家军阵地前沿,随后,日军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抵近射击,开始全面压制安家军一线阵地火力,鬼子兵已经逼近阵地前方二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