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日,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在他的办公室举行记者招待会,宣读了一份长约十分钟的声明。他宣称:日本政府在“决定始终一贯地以武力征讨抗日的南京国民政府”的同时,要“和中国同感忧虑、具有卓识的人士合作”,“共谋实现相互善邻友好、共同防共和经济合作”。这就是臭名昭著的“近卫三原则”。
随着这个消息的出炉,已经返回新京主持军政工作的安毅,敏感地意识到,汪精卫在失踪二十多天后,可能会露面了。
果不其然,三月八日,香港《南华早报》全文刊发了汪精卫针对近卫文麿对华声明的回应电。
回应电全文充满了奴颜婢膝之媚态,公然宣称日本“对于中国无领土之要求,无赔偿军费之要求”,说“日本不但尊重中国之主权,且将仿效明治维新前例,以允许内地经济自由为条件,归还天津等地的租界,废除治外法权,俾中国能完成其独立。”
这份被世人称为《艳电》的回应电,说什么日本政府“既有此郑重声明,则吾人依于和平方法,可使北方各省得以保全,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亦得以保存”,因此,“兆铭经熟虑之后,以为国民政府即以此为根据,与日本政府交换诚意,以期恢复和平”。
《艳电》还宣传了汪精卫集团的反对南华及**滥言,叫嚷南华政府及**应“彻底抛弃反动宣传,并取消民族政府和军队之特殊组织,又或彻底退出中国之领土”,否则,“吾人必自动的、积极加以制裁,以尽维护中华民国之责任”。
安毅从情报部门得到《艳电》全文后,第一时间与香港的卢开明及阿彪取得联系,但奇怪的是,卢开明和阿彪均确定,汪精卫及其家人并未进入香港。经过两人通过不同的渠道查证,信件是由陈公博、周佛海和陶希圣三人,在日本情报机构的保护下,乘坐专机抵达香港,交由《南华早报》编辑林柏生发表的。
据悉,此前三人曾找过曾担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中政会秘书长、铁道部长及宣传部长的顾孟余,请他帮忙发表,但遭到明民族大义的顾孟余的强烈反对。《艳电》发表后,顾孟余为表示与汪精卫集团决裂,第二天即从避居的香港返回南京。
作为国民党及南京政府二号人物,汪精卫《艳电》一出,天下瞩目。
或许从头到尾就是日本政府的安排,其外相松冈洋右在三月八日中午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南京政府非法统政府,汪兆铭乃中山先生指定中国之唯一合法继承人。若中国政府首脑为汪兆铭,同时新政府承认满洲国之独立合法地位,则日本将考虑从中国的山东及华北撤军,以山海关为国界,期恢复和平。”
对于这样一个汉奸集团的产生,安毅自然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为了旗帜鲜明地表明南华方面的态度,在汪精卫《艳电》发布后的当天晚上,南华人民广播电台和叙府广播电台,均在整点新闻中播放了安毅在接见中外记者时的讲话。
安毅当时是这样说的:“汪精卫的卖国行为,根本无法给中国和南华的抗日力量造成伤害,更不要说影响盟国的战略了!到现在为止,我还很难相信,革命元勋汪精卫竟然会做出叛逃的选择,难道他不知道,当汉奸是会受到千古唾骂的吗?我现在完全可以期待,西湖岳王庙前秦桧像旁,又多了一个同伴!”
南华的官方报纸《解放日报》、《南华日报》,三月九日均在头版头条发表了安毅连夜撰写的社论。在社论中,安毅指出:
“汪精卫之《艳电》,其所提议各点,措辞恍惚,均只从如何执行‘日本政府所提议者’出发,将近卫文麿的声明响应几番,不特民族气味全无,连做人的良心都已丧尽
“其以向向中央“建议”之形式,破坏既定抗日方针,以挑拨国共两党、南京与新京之间情感,妄想在业已不成问题之地方行政军队问题上挑拨出弥天大祸之后,便好给‘善邻友好’开出渔人得利的门径
“其对三民主义的歪曲,籍以动摇国民大众对三民主义的信念,好让‘友邦’的‘王道主义’收拾人心
“吾等国民,切勿被其荒谬论调所迷惑,万众一心,团结一致,向着胜利之坦途迈进方是正理。”
安毅的社论之后,报上还发表了一系列置身西南及南华的名人的文章,批判《艳电》所散布的投降理论,揭露汪精卫卖国求荣的罪行。
在南华大张旗鼓批判汪精卫的同时,**方面也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批判运动,广播、报刊纷纷纷纷上阵,**中央书记处发出了《关于汪精卫出走后时局的指示》,指出汪精卫的逃跑,“表示了中国主战派和主和派开始分裂”,号召全国人民“用一切方法打击卖国叛党的汉奸汪精卫,批评他的汉奸理论,并之处他的**主张即为他的汉奸理论的组成部分。”
在国民党和南京政府尚保持沉默的时候,反汪讨逆的巨大声浪迅速掀起,各战区高级将领和所辖各省政府机关,以及各省政府官员和民众团体,一致通电,要求南京政府对汪“明令通缉究办”。欧美华侨纷纷致电,责斥汪精卫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赞同日本提出的亡国条件,“不独为总理之叛徒,亦且为中华民族之国贼!此而不诛,何以励众,更何以根绝效尤!”坚决主张“宣布其罪,通缉归案,以定国法,而定人心!”
被汪精卫寄予厚望的李宗仁、阎锡山、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