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进入西城门驶向百花洲南岸的江南宾馆,车上的安毅脸带微笑,没有任何的怨气,心里反而感到非常欣慰,不少师兄弟是出于久别重逢的喜悦才激发了深埋心底的童稚之情,平时总是带着面具谨小慎微地活在这世上的确很累,难得有今天这个发泄一下的机会,哪怕其中某个心里不平衡的家伙借机出气,至少也能让他心里好受些,自己忍耐一时换来更为和谐的关系,对安毅来说非常值得。
洗完澡换上一身深蓝色长袍马褂的安毅对着镜子整理衣襟,听到门响,侍卫长陈勉上去开门,看到是蒋鼎文连忙拉开门侧身礼让。
蒋鼎文点点头来到客厅坐下,对安毅给自己安排的豪华套房非常满意,看到安毅仍在镜子前整理衣衫,不禁皱皱眉头:
“哪怕穿上西服也好啊,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繁琐的长袍?年纪轻轻弄得老气横秋的不像话。”
“校长平时不也是喜欢穿长袍吗?”
安毅不以为然地摇头一笑,梳梳长发来到蒋鼎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快到晚宴时间了……咦?你现在不也是穿着长袍吗?”
蒋鼎文看看身上自嘲地撇撇嘴,提起了别的事情:“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南京厚载巷半条街的房产被你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逃难价钱买下来,这段时间房价又再节节攀升,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能接近正常时期的价格,这笔生意赚得令人眼馋极了,当初你是怎么知道房价会涨上来的?”
安毅接过陈勉递来的茶杯放到蒋鼎文面前,再接过一杯喝下一口:
“都是赌博,房产就那样,有涨有跌,要是孙传芳真的打过来了,小弟恐怕就血本无归了,这风险大哥怎么不说,光看到小弟赚钱?”
蒋鼎文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人这一辈子啊,时时都在赌,押中了风光无限,压错了哭都没眼泪,这是我多年的经验,深刻啊……行了!我得先告诉你这次赶来的主要原因。”
安毅放下杯子,凝神倾听,不一会儿终于弄明白蒋鼎文和这么多黄埔教官师兄师弟兴师动众赶来的主要目的所在,不时就其中某个隐晦的问题向蒋鼎文请教,蒋鼎文知无不言,说得简单详细,一下子就让安毅把其中的关键看了个一清二楚。
有一点令安毅非常诧异,江西王朱培德竟然同意蒋总司令抽调赣中保安部队转入安毅师,也同意筹备隶属于总司令部的赣中警备司令部,只提出留下杨斌、女婿詹焕琪、虎将夏俭三人帮他负责管理训练全省保安部队的小小要求,并保留位于老南昌的赣中保安司令部,这一结果令安毅非常难以理解。
蒋鼎文看到安毅一脸疑惑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解释:“你别以为朱益之前辈大方,他是不愿意和**的军队打仗才顺水推舟的,他非常清楚中央所属军队迟早要进来围剿越来越壮大的赤军,因此非常爽快地同意了校长的建议,与其让那些不受约束的各军进入他苦心经营的地盘借机横征暴敛,不如留下你和你麾下这些知根知底彼此关系融洽的黄埔嫡系将校率部驻扎,以保安司令部和警备部队的名义牢牢占据这块地盘,以弥补他麾下兵力的空虚。
预计很快朱益之就得派出一个军渡江北上参加北伐了,否则很难向全**民交代,留下一半人马守住诺大的南昌地区十余个县会非常吃力,所以朱前辈很精明地进行权衡取舍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其他各军要想进入南昌及其周围地区也就没有了借口,最多也只能借道经过开赴交战地区,而不能长期驻扎下来染指富裕的南昌周边地区的利益,朱前辈也因此可以轻松进入了中央军事决策层,这个紧要之处你明白了吗?”
安毅恍然大悟,叹息不已,看到蒋鼎文要问自己的态度,佯装不知,连忙站了起来:
“快下楼吧,大哥,要说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晚上或者明天前往老南昌视察期间都可以说,现在没闲工夫了,你这个考察团长让主人久等有失礼仪啊!”
蒋鼎文想想也就站起来和安毅一起出门,走到门外朝着宽敞的走廊吆喝了几声,考察团的弟兄们相继出门一起下楼,步行到北面不远的状元楼参加朱培德举行的接风宴。
数十人有说有笑,来到热闹的状元楼门口,与热情迎上的王均、金汉鼎等将领握手致意,寒暄片刻,朱培德也乘车到来,满面春风地打完招呼一起进入楼内。
军人之间喝酒可没有生意场上那么斯文,简单的致辞完毕,一箱箱的“极品万寿宫”陈酿络绎送上桌面,不管会不会喝酒,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得满上,朱培德高举酒杯带了个头之后满堂开动喜气洋洋,好客的第五路军将校们再也没让考察团成员闲下来。
安毅与朱培德、蒋鼎文同坐主桌,酒过三巡,气氛热烈,在朱培德的询问下蒋鼎文介绍了两个月来江北战役的经过,对其中的得失对错也不隐瞒,听得满座时而惊叹,时而扼腕,都觉得第一军经历了那么多挫折最后拿下徐州实在来之不易。
之前朱培德不少和安毅一起分析江北战役的各个主要战斗,听完蒋鼎文的介绍,情不自禁望向安毅,尽管只是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他欣赏的目光还是让人看到对安毅的认可。
两个小时之后酒宴接近尾声,蒋鼎文和考察团的大部分弟兄都喝得面红耳赤,舌头发涨,个个神采飞扬笑容可掬。
朱培德知道等会儿安毅要把他这帮黄埔教官师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