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司令:路长官来电,水警师舰队在我军战机轮番掩护下,已顺利驶离九江水域,全体官兵向航空大队弟兄致以衷心感谢。”
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展到进入休息室报告。
安毅和陈诚顿时放下一大心事,高兴地站起来,走出休息室。
陈诚脸上的苦闷和焦虑,瞬间被几许笑容所取代,不由得佩服安毅和他的弟兄们对局势的精准分析,以及对麾下部队出色的掌控能力。
“再过两个小时,程光他们就能到达浔阳上游三十六公里的龙坪码头,这里有他们原先常设的一个补给站,陆战二旅有一个连的弟兄驻扎此处。情报处正在与程光联系,确切消息稍后即到。”
叶成指着地图上标出的航线,向安毅汇报。
安毅点了点头:“要不是洪水刚退,水流仍然湍急,船速还能再提高三分之一……沿途安排如何?”
叶成犹豫了一下:“唯一不能确定的是武汉上下两百公里水域,那里是何成浚控制的地盘,我们没有与他联系。”
安毅沉思片刻,毅然决定:“以我的名义致电何成浚,请他高抬贵手,说我安毅来日定当重谢!老沈……”
“到!”
一直没见影子的沈凤道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来到安毅面前立正待命。
安毅低声吩咐:“你立刻开车去政法学校,栾叔和道叔、德叔他们陪着广西客人在那儿参观座谈,你请栾叔他老人家致电给返回湘西的存壮大哥,派出两个轰炸机中队,满载弹药,飞赴宜昌机场,暂由我军统一指挥,另外……”
安毅贴上去,在沈凤道耳边一阵低语,沈凤道频频点头,转身而去。
听到安毅的两个命令,再看到安毅如此隐秘的布置,陈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非常清楚何成浚的性格,这位与蒋委员长同是毕业于日本振武军校的师兄弟,资历深厚,城府极深,带兵打仗不行,搞政治却是个难得的高手,而且此公是蒋委员长的忠心追随者,数年来其他各省大员走马灯般更换,唯有此公稳坐湖北省第一把交椅,以武汉行营主任的身份执掌党政军大权号令湖北,由此可见蒋委员长对何成浚的重用与信任。
如果蒋委员长继续坚持强硬态度的话,何成浚肯定会奉命在武汉水域排兵布阵,对反出鄱阳湖、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的路程光水警师船队,展开武力拦截,甚至猛烈打击。
而安毅的应对,又让陈诚无言以对,先礼后兵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派出两个轰炸机中队以防万一的举措,明摆着要是水警师受到袭击的话,安毅肯定会毫不犹豫展开报复,别人不知道安毅的决绝,陈诚却是深有体会的,何况第十一、第十二航空大队的轰炸机中队远非中央直属航空部队各大队可比,一个中队拥有的轰炸机数量就是八至十二架,几乎等同于中央直属一个轰炸机大队拥有的轰炸机总数量,而且全都是德国最新式的大型飞机,若是真打起来,路程光水警师损失肯定不小,恐怕何成浚的武汉行营和所属各军营,也会被愤怒的安家军战机夷为平地。
就在陈诚紧张考虑如何调解、是否立即致电蒋委员长请求放过安毅一马的时候,司令部情报处处长刘卿急切而来大声通报的消息,就像一盆冰冷的雪水,瞬间把陈诚浇了个透心凉:
南昌行营卫戍司令部的三个团加上宪兵司令部的一个大队,共计四千五百余官兵,突然将驻扎南昌军用机场的安家军守备部队团团包围,强横的安家军守备团官兵立刻占据有利地形,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拼命阵势。由于与守备团一同驻扎在机场的还有十七名欧美各国飞机专家,卫戍部队至今不敢进攻,双方兵刃相向,仍在紧张地对峙之中。
指挥大厅里怒吼声如雷,骂声不绝,一个个虎将满脸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唯有安毅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但是他铁青的面孔和寒光闪闪的眼睛,已经将他心中的震惊、愤怒和失望表露无遗。
陈诚和赶到身边的蔡忠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面对满堂将校的燃烧怒火,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夏俭一拳擂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巨响压倒了一切怒骂声:“骂个吊啊?能骂得南昌那边解围吗?都给老子住口……司令,属下请求司令立即给南昌基地守备旅长孙小旺下达命令,让他紧急集合麾下分散驻扎的四个团弟兄,抄家伙赶赴机场!老子就不信,卫戍部队和宪兵队那些孬种能抗得住!”
众将校全都望向安毅,顾长风冷冷地说道:“我建议,同时电令南昌城和老南昌情报站,立即动员各大工厂、航运公司、各大社团的退伍老弟兄,按照原有建制组织起来,由江南兵工厂的老弟兄负责快速分发武器和手榴弹,不够就从各个警察局借用一下,趁乱包围南昌行营、省政府、市政府和宪兵司令部,只要中央军各部敢开枪,就让战火烧遍整个南昌!”
“干他娘的!”
众将校再次怒吼起来,吓得陈诚和蔡忠笏脸色发白,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寄望于安毅千万不要被这群疯子的意见左右。
安毅缓缓抬起头:“坐下!全都给我坐下……骂娘有用吗?如果按照夏俭和虎头的意思干,一旦出现个小小的意外,整个南昌城和老南昌必将燃起冲天战火,数百万民众就会无辜受累,生灵涂炭,咱们呕心沥血奋斗了六年建成的老南昌工业基地,就会在转眼之间化为乌有,咱们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