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眼力极好,迅速就将银票收下了,末了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将那锦缎给包起来。
“还讲不讲先来后到了?”姽婳急得直跺脚:“掌柜的!你不是说了是留给我的么?”
“别耍泼啊,这里又不是春红楼。”花锦笑眯眯地道:“凡事就讲个先来后到,我先买下的,你还有什么好说?”
“你!”姽婳气结,伸手指着花锦和惊鸿道:“你们欺负人!”
惊鸿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姽婳:“我站在这里动也没动,欺负你什么了?”
冬雪连忙上来扶着姽婳,轻声对惊鸿道:“沈二夫人见谅,我们主子怀着身孕,情绪难免激动,还请多多包涵。”
“怀的又不是我们的,干什么要我们包涵?”花锦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看了姽婳一眼道:“这样没个规矩毛毛躁躁的人,也就配给萧琅做姨娘了。惊鸿,我们走。”
剪画抱着锦缎跟着她们,心里只觉得痛快!回头看看姽婳那张气得发紫的脸,她就觉得小姐嫁过来倒是好的,看不把那小蹄子给气死!
花锦嘴巴向来毒,偏偏说得人不好还嘴。姽婳当街就哭了出来,坐在那布庄里死活不肯走,让冬雪回去叫人来接她。
今天被这么狠狠地扫了面子,以后京城哪家店子会把她放在眼里?她奈何不了花锦和凌惊鸿,还奈何不了这掌柜的嘛?
布庄掌柜给吓着了,花锦和惊鸿一走,这位也好歹是萧家捧在手里的姨娘。要是当真拿他问罪,他也开罪不起啊!
好声好气哄了姽婳半天,这祖宗还是一直哭,直哭得抽抽。萧家的人很快去禀告了老夫人,老夫人皱了皱眉,让他们去找萧琅。
萧琅正在户部做事,家奴急急忙忙地进来,不少人都瞧着。
“少爷,姨娘那边出事了。”家奴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会儿正在城里的锦绣布庄里哭着,您要不亲自去接接?”
萧琅本来心情便不是很好,听着这话更皱了眉:“出什么事了?”
家奴把大概事情的经过说了说,听见惊鸿的名字,萧琅愣了愣,起身跟户部尚书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锦绣布庄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姽婳也不是害臊的人,就任他们看。冬雪连大夫都请来了,生怕出个什么好歹。
萧琅是一路跑过去的,微微有些气喘,额前的碎发都落了下来,看起来终于不是那么一本正经。
拨开层层人群,萧琅一进去就扫了一遍布庄里面。
没有人。
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萧琅眼神黯淡了下去,低头就看见抓着他衣袖的姽婳,哭得梨花带雨地道:“你来了。”
萧琅应也没应,只觉得一颗心被提起来又放下,现在空落落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上次任她们欺负我,现在我过了门,你还是要任她们欺负我吗?”姽婳哭得好不伤心,抽抽搭搭地道:“早知道我就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
“要走便走。”萧琅心里一股无名火,被她哭得实在是烦,一抬手就甩掉了姽婳的手:“大街上闹成这样,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你怎么这般没个体统!”
姽婳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尴尬。掌柜的在一边,直擦头上的汗,可是一听这话,怎么觉得,这姨娘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受宠啊?
“你……”姽婳一回过神来,眼泪就没个停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神狠起来,抱着肚子就要往墙上撞。
“主子!”冬雪吓坏了,连忙拉住她。萧琅眼里厌恶更多,转身便离开了布庄。
太胡闹了!
周围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还是有两句话落进了他的耳里。
“这姨娘这般没正形,一点脸面都不要,哪里比得上凌家惊鸿了?”
“嗨,谁知道呢,兴许侍郎大人就喜欢这个样子的。”
萧琅捏紧了拳头,自嘲地笑。
旁人都知道他是捡了鱼目丢了珍珠,只有他自己没明白过来么?
姽婳被人围着看,萧琅走也不带她,更加下不来台,干脆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任冬雪又喊又叫让人抬她回去。
毕竟还有身孕,虽然姽婳不懂事也不贤惠,但是萧老夫人还是只有赶紧让人炖补汤。她的孙子啊,她可损失不起。
萧家一阵鸡飞狗跳,萧琅干脆就没回去,在户部呆了一晚上。
他不回来,姽婳就更闹个没完,直喊着要上吊。萧家上下都没睡好安稳觉,挨到第二天,所有人都怀念起原来的少夫人了。
原来的萧家,哪有这么鸡犬不宁的?
沈家都把这事儿当笑话听,花锦回去说给老太君知道的时候,老太君想绷着脸也没绷住,拍着软榻就笑:“娶了个扫把星回去,可不得天天闹腾么!”
惊鸿捧上了南瓜粥和精致的小菜,一边陪老太君说话,一边喂她进食。老太君很想拒绝,但是简单的南瓜粥也是香气四溢,比她平时吃的好得不少。哼哼了两声,她也还是垂着眸子接受了。
其实平心而论,姽婳是扫把星,惊鸿便绝对是福星。她有所有好媳妇该有的本事,只是……
老太君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她非要嫌弃,而是二嫁的人来当了正室,怎么都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她的宝贝孙子要是当真只娶这么一个,真真是亏了。
灵机一动,老太君又开始打别的主意了。
既然已经吃亏了,那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沈墨晚上回来的时候,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