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琅左右看了看,冷笑道:“夫人能如何不客气?是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是用你沈府的家奴,来敌我身后的禁军?”
子玦眉头紧皱,拉着惊鸿的衣裳小声地道:“不如便将我交出去吧,总不至于连累你们。”
惊鸿轻轻瞪他一眼,低声道:“现在交你出去才是连累了我们,你别说话,退后。”
难得看她这么严肃,子玦被吓得扁了扁嘴,退到了剪画后面。惊鸿直直地看着萧琅,外头少说也有三十禁军,他们无论如何也敌不过。
想了想,惊鸿软了语气,看着萧琅道:“这府上都是老弱病残,想敌过大人您,当真是不可能。大人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好生谈谈?”
萧琅神色稍微松了松,往前进了一步。
惊鸿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小女儿家的模样,柔软又温顺。刚刚的气势,也不过是色厉内荏。沈墨被囚在宫,沈家根本不堪一击。他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叫沈墨落在他手里,他定然让他生不如死。
怎么报这夺妻之恨?萧琅看着面前的惊鸿,眼里光芒闪了闪,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守在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将这些家奴都带去柴房关着,容后审问。”
只关家奴,不动惊鸿和子玦,这便是安抚了惊鸿的心。萧琅看了看惊鸿的反应,她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站着,眉头轻皱。
家奴被带走了,禁军也都退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惊鸿子玦和剪画。
“你知道,我是不愿伤你的。”萧琅朝惊鸿走过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道:“毕竟你曾是我的妻子,后来尝过万人好,也没有一个比你更得我心。”
惊鸿挑眉,想到姽婳的下场,又想到最近嫁过去的方小姐,忍不住道:“是你自己太过薄情,即便我现在还跟着你,怕是也只能和姽婳一个下场。”
“你不一样!”萧琅有些恼:“你是我的结发妻,当初那件事也不过是误会,是我太冲动了。后来等我反悔的时候,你却已经……”
顿了顿,萧琅眼里带了些恨意:“负心的是你,倒不是我了。我现在依旧心里有你,而你呢?”
惊鸿眨眨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朝萧琅勾了勾手。
这动作带着些娇俏,出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挺突兀的。但是萧琅心里却跳了跳,忍不住就朝她靠近。
剪画带着子玦退后,惊鸿站在原地等着萧琅走过来。
“想知道我现在心里是否还有你么?”惊鸿盈盈一笑,踮起脚尖凑到萧琅的耳边道:“死灰不复燃,破镜难再合。我对你的真心早让狗吃了,你现在跟我说心里有我,不觉得好笑么?”
萧琅一愣,脸色青白,拳头捏得死紧。想一把推开她,却发现该死的舍不得。她有多久没这样靠近他了?温热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身上的香气似乎变了,不再是他熟悉的味道,但是……
“曾经深爱,是我瞎了眼。”惊鸿微微眯眼,手有些抖,却还是捏住了袖子里的东西,找准了机会,狠狠地送进萧琅的腰侧。
冰凉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身体,萧琅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感觉到痛。他心里还在想若是回到最开始的时候,他能不能为了她放弃掉那些红粉胭脂,能不能一心一意待她。答案有些模糊,但是他在想了。
然而身体传来的疼痛很快席卷了上来,萧琅退后两步,看着自己腰侧的伤口,呆呆地抬头看了看惊鸿。
她淡黄色的长裙上染了血,手里的匕首雪刃染红,一双眼里满是他不熟悉的陌生神色。
有那么一瞬间,萧琅觉得自己恍惚间看见了沈墨,面前的人的神色,与他如出一辙。
“要委屈尚书大人了。”惊鸿将匕首回鞘,嗓音有些抖,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请大人在将军府休息几天吧。”
剪画看傻了,还是惊鸿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帮着去找了绳子。
惊鸿将萧琅绑了起来,他没有反抗,不知是还没回过神,还是伤口太疼。沈墨教过她,人在腰上受伤的时候最使不上气力。现在禁军在外,她同剪画子玦加起来都不是萧琅的对手,所以只能来阴的了。
匕首送进萧琅身体里的时候,惊鸿才发现原来自己当真也可以狠心至此。要是在以前,叫她拿刀捅人,她可能会觉得捅自己更简单。
看了看天色,惊鸿让剪画把萧琅绑在她院子里,然后去沈墨的书房拿了东西,打开门冷冷地对外面的禁军道:“圣旨在此,沈家之地,无圣旨不得入内。萧大人自愿留在沈府佛堂,余下人等,还不速速退下?”
她拿的是沈墨以前接到的圣旨,反正卷成一卷也没人敢看,拿来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外头的禁军看了看她身后,萧琅已经不在了。没人会想到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制服一个大男人,所以禁军们相互看了看,收队,只留五人继续等在门口,其余人回宫复命去了。
“快走。”惊鸿将柴房里的家奴统统放出来,然后叫上剪画和子玦,统统从院墙上翻出去离开。
“沈府有难,散财四逃,各自珍重。”惊鸿将账房里的银票都拿出来,每人给了一百两,看得沈府一众下人差点都跪下行大礼。
“没时间了,他们定然还会回来。”惊鸿随意收拾了一点东西,而后果断带着剪画和子玦爬狗洞离开沈府。
萧琅还被绑着,腰上被简单包扎了一番,却还是流血太多,嘴唇发白。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惊鸿进来又毫不留恋地出去离开,萧琅忍不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