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我去南方时,遇到一个远渡重洋来大周传教的传教士,他跟我提起过这种法子,后来我找了不少动物来试验,”他对苏宛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些,小声道:“忘了告诉你,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给人开膛破肚呢。”
他说完,还得意的冲苏宛眨了眨眼睛,满意的看着因这消息而彻底震惊的苏宛。
这个人,这个人……
苏宛当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手术前他表现得那么自信满满,术前准备、手术用具、手术步骤……那么严谨又熟练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是第一次给人做手术啊。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她瞅着他,语气虚弱的说道。
楚之晏挑眉,仿佛能震到她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来,“这种事谁会拿来开玩笑。不过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免得坏了你师傅我的名声。”
“你就没想过,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错……”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他当时可是真的半点紧张也没有。
虽说他在动物身上是做了不少试验,可人跟动物能一样吗?苏宛觉得自己有点晕,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个新出炉的师傅,似乎,好像真的不怎么靠谱啊,怎么办,这师还要拜么?
“逗你玩呢,你还真信呢。”楚之晏瞧着她纠结无比的一张脸,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这个法子倒真是传教士老头教我的,当时正好遇见个产妇,也是难产,情况十分危急,那传教士就用了这个法子,我帮他打的下手。他见我并不害怕,于是很热心的指点了我一番。”
苏宛愣完之后,幽幽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楚之晏一本真经的点头,“我觉得还不错啊。”
苏宛:“……”
拜在他门下,真的好吗?
她抬头望天,深深地觉得自己还是太草率了。
一直等到徐夫人与徐家小少爷的情况稳定了,苏宛与楚之晏才一道离开了徐家。
隔日,徐家仆人送了不少东西到三义巷,说是他们家老爷夫人的谢礼。苏宛欲要推辞,那仆人卸下东西就跑的没人影了。
因为对徐家这对夫妻很有好感,苏宛隔三差五的也会跟着楚之晏上门去瞧瞧小孩子。孩子长得飞快,当初那皱巴巴的模样不过几天功夫就长开了,小脸儿白生生粉嫩嫩的,苏宛越瞧越是喜欢,每次去都爱不释手的抱好半天。
无形中被冷落的小诺深深地郁闷了。
“娘,我才是你儿子吧。”吃过晚饭正在研墨写字的小诺深受打击,抱着脑袋冲苏宛嚷道,“你这一会子在我面前已经提了徐家小少爷二十五次了!”
“有吗?”正在擦桌子的苏宛顿了顿,回想了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提了这么多次,一眼瞥见小诺憋闷的脸庞,忍不住笑出声来,“娘当然知道你才是我亲儿子嘛,娘最爱的就是你,不要胡乱吃醋了。”
小诺倏地红了脸,扭捏着问:“娘真的最爱我?”
“当然啦,不爱你要去爱谁?”
小诺蹬蹬的跑到她跟前,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娘可不可以少爱我一点点?”
苏宛挑眉,“这话是怎么说的?”
“只少爱一点点哦,然后这一点点,娘可不可以去爱爹?”
苏宛愣住,瞧着小诺满是期待的眼睛。
她叹了口气,面对小诺,她不想撒谎,也不喜欢对小诺说谎,所以她斟酌了一下,还是直言道:“小诺听说过一句话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你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懂吗?”
“可是你们也可以商量着走同一条路,不就是一条道上的么。”小诺急了。
“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说了也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说给你听。不过现在,你记好我的话,我和你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虽然残忍,却也要让小诺知道,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尽管他心里那么期待。不说苏宛对裴御没感觉,就算真有意思,也要因为两家之间那如山高似海深的恩怨而却步。
小诺失望的垮下脸,默不作声的回屋了。
苏宛有些心疼,却没有跟上去安慰。
有些成长,只能靠自己。
苏宛以为小诺这次也会跟之前一样,睡一觉就忘记了这件事。然而第二天等她从酒楼回来,发现小诺不见了。
她见鬼一样瞪着桌上那张纸,许久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就要往衙门跑。
却在门口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她也没去看那人是谁,推开他失魂落魄的继续往县衙跑去。
那人却自身后一把抓住了她,沉声问道:“慌慌张张要去哪里?”
苏宛盯着他看了许久,好半晌似才认出他来,用力甩来他的手,怒声道:“姓裴的,是不是你?”
裴御蹙眉,“没头没脑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宛用力将手里的纸张朝他脸上扔去,“是不是你带走了小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敢,怎么敢偷偷摸摸的带走小诺还这样大摇大摆的上门来?”
裴御眉峰一皱,飞快的抓起那张毫无重量的纸张,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想要你儿子的命,拿东西来换。
他头一个念头就是苏宛拿了什么人的什么东西,于是张口就问:“什么东西?”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苏宛似崩溃的叫喊道,猛地蹲下身,将头埋在膝盖上。
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