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有年轮,你如果想知道树的年岁。非常简单,只要查一下有多少圈就可以了。而人其实也有年轮,不过不叫“人轮”,而是叫命理。人们常说“命运”,其中的命便是命理,运当然就是运气。你看树的年轮并不是完完整整规规矩矩的一个圆套着一个圆,圆也有歪斜和缺损。这就说明了这棵树曾经的命运并不是一帆风顺。人也一样,树的年轮代表了树曾经的经历。人的年轮也代表了人曾经经历的一切。当然这个人的年轮并不是指人的身体,而是指你的灵魂。而你们俩……”此时冯唐终于冷静了下来。逼仄的小木屋内,三个人都在听他说着命理之事,只是到这关键之处他却停了下来。
“我们俩怎么了?”文晓焦急的问道。
“师父没说,我不敢说。”冯唐低下头。
“没什么不敢说的。我只是生气青灵那个混蛋居然敢把你们送来。”天谕老人突然出现在门口。那双枯眼似乎要睁开一般,让人感到恐怖。
“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掌教青墨子也是不敢相信,文晓和无智是师兄送来的。数十年前师兄作为天云宗最为惊采绝艳的人物毅然出走。他心中早已料定师兄肯定有什么绝密任务。而那任务肯定和那件事有关。如今文晓和无智出现在天云宗就代表着师兄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或者说找到了解决的契机。他怎能不兴奋。师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虽然和眼前这位后山的师叔比不了,但是他毕竟是曾经天云宗第一顺位的掌教继承人。师叔也曾预言师兄将来的成就必然比师父还要高。可如今……
难道师兄走了一招险棋?给天云宗找来了两个祸害?
“人有年轮不错,你们两人的年轮却呈现了两个极端。”天谕老人开口了“传世者在创世之初便把自身恩泽分散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所以归根结底我们的灵魂都是来自于创始者,所以如果往深处看我们的年轮是无限延展的。宇宙有多少年,年轮就有多长。可是你……”天谕老人指着文晓“你……却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只有最近这十五年的。”
说完这话老人仿佛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你……”老人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怪物?文晓真的蒙了,哭着闹着说要下山找父母。这是多好的一个剧本啊,话本里不都写童子找到了生身父母,替他们洗刷冤屈。替百姓惩奸除恶。随后,主角飘然远去和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快乐的浪迹天涯么?为什么我找个父母就遇到这种情况?
怪物?我是怪物?我怎么就是怪物了?
“凭什么你说我是怪物我就是怪物了?”文晓不甘的瞪大了双眼大声质问!
“那你说你是什么?”天谕老人反过来质问文晓。“天下万物生来就有其本源。而你却斩断了这个源头,甚至你还……”
你还重新创建了一个……
你不是怪物,还是什么?
“创建了一个新的灵魂难道就是怪物吗?创始者还创造了这个宇宙呢!如果……我!是创世者呢?!”文晓高高的扬起了脖子,这一刻终于显露了他内心的孤傲。懦弱和平常的妥协不过是他玩世不恭的一种表现。一旦有人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就会如同这一刻——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在守护自己最后的生存领地。有人再敢往前一步,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不管这个人是谁?!
本来文晓按照师父青灵子的说法便是对自身有着一些身份的认知障碍,不知道自己该往哪站队的感觉。坏人作恶,他的身后有着一群坏人。即便作恶也有依仗。好人行善,会得到普世的认同,众人的称赞。
现在文晓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便无法站队,也便没了安全感。他要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其实便是因为这个——给自己一个身份而已。往更深层次说就是给自己的人生找一个目标。找到人生的意义。
而现在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口口声声说他是怪物。这……是文晓最不想看到的,不想听到的。
“你不了解的就是怪物吗?!满天星斗你知道几颗?灵界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你也知道吗?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不计其数。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眼界太窄了!”文晓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大声的反驳天谕老人。
“哼!老朽确实不是全知,也谈不上通天晓地!但你说的这些,只要老朽愿意,便可知道!”老人好大的口气!这等豪迈确实罕见,居然说自己与天地万物想便知,如此能力谁能拥有?“但万物都有本源这是天下至理,你没有,这是天大的叛逆!”
“天大的叛逆又如何!我乐意!你管不着!”文晓一把拽过还愣着的无智说道:“走!回家!”抬腿便往木屋门口走。
“不准走!”天谕老人干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动了真怒!
“我说了,你管不着!”
“你说错了!老朽在天云宗一百多年,专管此事!”轰!木屋一下便被天谕老人的灵气炸碎。而天谕老人本人,更像是一只吹满气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了起来。身上的黑色的衣衫瞬间便被撑爆。
巨大的手掌脚掌几乎有文晓的整个身子大!木屋在榕树旁,而现在那榕树竟然被老人猛然间增长的身体撞破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仰头看去,老人鬓发飞扬,原本干枯的头发也已经变得稠密。变成了火红的颜色,一条一缕的卷在一起。脸上的沟壑愈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