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群情激奋,她也不能说这些,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还当她是推脱责任。
有几个人面上有些松动,想到自己孩子的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已经退出去了,不过大多数的人还是留在这里。
余淼淼这会也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什么,见人并未全部退让,却也没有再不断的大声辱骂她了,她也一动不动,在这里等着,只等着邱大夫的结果。
她心里也有些忧心这孩子的病症,还想让余家人都来诊诊脉,想到青蒿素治疗疟疾的效果,才略略放下心来,就算真的是最差的情况,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用老办法,死亡率很高。
终于安静了一些,一个妇人嚎啕大哭声,就格外的突兀了。
这妇人是刚才那个孩子的娘,她就坐瘫坐在门槛上,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另一半则堵着人,这妇人双眼红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余淼淼正犹豫要不要将她拉起来,可想到这女人嘴里不听的咕噜的也是咒骂她的话,她就作罢了。
爱坐在地上就坐在地上吧。
余淼淼这会倒是有些能够体会余家人不愿意跟田氏打交道的心情了,动不动就滚地撒泼,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一块滚刀肉,的确没有地方下手。
也不知道余家人现在会不会也有人去闹事。
不过,这会清静了许多,倒是没有听见别的吵闹声,应该都来围着她了,也对,她是出嫁女,做什么也是她自己的责任,是夫家的责任,连累余家的地方并不多。
余淼淼忍了忍,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要是她是这妇人,有这样哭嚎骂人的精力,不如做点实际的。
要么去亲自照看孩子,要么去备上药材,年年有疟疾,官方的药方都是公开的,死亡率再高,也有人活下来,当初经过那邻居的普及,她知道疟疾也就是一种寄生虫病,要是不杀死,也不会病愈,说明这药方确实是有效果的,也确实是可以杀疟原虫的,只是效果没有那么大。
那妇人哭了一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四周都安静多了,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想到儿子年幼染了疟疾,多半是活不下去了,都是余淼淼害的,余家人就是田家的灾星,要不是余氏的弹劾,田家作为开国功臣还在汴梁城里享福呢,她是田家的媳妇,也是有人伺候的夫人了。
不过,她也不想想,要是田家还在汴梁,还能娶她么?
她儿子都要死了,可余淼淼这个凶手,还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带着帷笠,冷静的站在哪里,毫不担心,毫不把人命当命,她“嗷”的一声,就冲着余淼淼扑打过来。
余淼淼正想着要真的是疟疾,有可能会规模爆发,得将山上雇来的人都叫下来,让他们帮忙去找黄蒿,再多用几个石磨磨出汁液来,比不得提纯的青蒿素,但是多灌一些,肯定也有用。
想的正出神,那妇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一把将她推翻在地,掀开了她头上的帷笠,这帷笠被用力推开,将她的发髻也扯开了,那妇人顺势揪住了她的头发。
余淼淼被扯的头皮发疼,用力一推,才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女汉子了。
她现在勉强也只够缚鸡之力,这妇人压在她身上,跟她面对面,她根本不能推动这妇人分毫,甚至转瞬间,她的双手也被这女人用腿缠成奇怪的弧度,牢牢的按住了。
她以前引以为傲的战斗力,真的是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