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的语气有些感慨,带了几分怅然,道:“一眨眼功夫,你都十六岁了,现在都嫁了人了。 ”
余淼淼听她这语气,面上的冷硬疏离也淡了几分。
这发扣还是出嫁那天。兰娘给她的,她贴身带着,房子起了火烧的一干二净,这个也留下来了。这个发扣对兰娘的意义应该不一样吧?
余淼淼不禁心中也是一软,她有跟余家人十多年年的记忆,同甘共苦这些年,远的不说,就说元宵之后,她们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就算是从头至尾,沉冤昭雪在她们心中比她更重要可,余家人也曾是真切的护过她。教养过她的。
哪里能说忘掉就忘掉的?
就因为还记着,她才会因为余家人的冷待而生出几分怨怼了,想着跟她们远了就远了,她就当自己是孤身一人。
她跟娘家的关系,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这三个多月的往事在面前闪过,余淼淼也有些茫然。
张家的杀机在前。随后赵蛮求娶,她被送上了花轿,换赵蛮护余家一份安稳和查清十六年前的旧事。
赵蛮要做的是杀头的事情,她们怕被连累的心情,她也能够体会,可赵蛮不是还没有暴露么,前一刻她们还在想着将赵蛮送上她的床,让她好获得赵蛮的宠爱,让赵蛮更加尽心尽力。
可好像突然之间,她们就迫不及待的跟她划清楚界限了。
余淼淼想不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们将她彻底抛开了,一丝情分也不留。她们就不担心她让赵蛮什么也不做么?
余淼淼一扭头,看到兰娘略带沧桑的脸,喊了一声:“娘这个发饰我很喜欢。”
兰娘叹了一口气,道:“你喜欢就好,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好好拿着,也是个念想。”
这个发扣虽然精巧,但只是银饰,并不算贵重,当初兰娘就见到几个苗女都是戴着这样一模一样的发扣,应该是苗疆的饰物。并不能作为特定的信物,就算是杨家人看见了,也不妨事。
她当初一时心软,偷偷的拿了这个发扣,留给余淼淼的做个念想,连余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女子出嫁有个亲娘的首饰,才算圆满。
兰娘跟余淼淼说发扣的事情的时候,杨渊也正在跟赵蛮谈论着这个发扣。
“我已经跟你说了,余淼淼跟我们播州没有关系,你以为弄个苗疆随处可得的发扣,就能将我们也拖下水?”
赵蛮冷眸看了看杨渊,像看个傻子似的看了看他,“你已经被拖下水了。还需要用我娘子拖你下水?”
赵蛮无表情的说完这一番嘲讽的话,之后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先入为主观念十分强的人,要改变看法是有些难,就算是有“笑面狐狸”之称的杨渊也有看不清事实的时候。
“你到底要什么?”杨渊今天也有些心浮气躁。
杨灏看了看三哥,心中微微叹息,不过此时他也插不上话,这个大宋的废王赵蛮,根本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赵蛮淡淡的道:“说说你前段时间打探的消息。”
杨渊深呼吸了两下,缓缓压下心中的烦躁,也不跟赵蛮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蓝氏是苗疆蛊医,最拿手的就是炼蛊救人,跟不少药草以毒攻毒的道理一样,蛊虫也是如此。你想要解什么蛊?或者说需要什么蛊?”
杨渊如此坦承,不兜圈子了,赵蛮挑眉:“蓝氏药蛊,万蛊之王。”
杨渊看了看赵蛮,似乎并不意外赵蛮的答案,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果然如此,你还真是贪心,不过药蛊没有,现在没有炼制出来,整个苗疆也找不到一条。”
“你以为万蛊之王这么容易炼制的?万条极毒的蛊虫在装满毒液毒粉的毒盅里互相厮杀,能够活下来的,才是可以克制蛊虫和毒药的万蛊之王。”
赵蛮不动声色,杨渊继续道:“端午是最好的制蛊时候,是毒虫阳气极盛的时候,你要蛊王,我们也想要,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成功,看今年端午能不能存一条。”
杨渊说完了,两手一摊,“这就是我查到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怎么你才会放手,不再咬着我们不放?”
说完,强调了一句:“不说这种蛊王难得,就是能够承受蛊王的女体也很难培养出来。单给你一条蛊王,没有受体,蛊王也活不了多久。除了药蛊,现在实在做不到,别的条件你开。”
杨渊最擅长的就是拐弯抹角,他这也是被赵蛮逼急了。
“听说蓝氏十六年前有药蛊。”
杨渊嘀咕道:“你查的还真仔细。可惜,你生不逢时,那条蛊虫已经随着受体去世,死了。”说到这个,他眼神微暗。
“那时的受体是谁?”赵蛮问。
杨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眼赵蛮,沉声道:“蓝氏族长之女,播州候夫人。”杨渊的亲娘。
“哦。”赵蛮平静的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
“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杨渊哼了一声。
赵蛮道:“蓝氏是数百年的蛊医世家,蓝氏女在娘胎就接触蛊毒,体质比常人更适合当受体。”
“就凭这一点判断的?播州可跟蓝氏比肩的家族也不是没有,谢氏、常氏的女子也是在娘胎就接触蛊了。”
“没有强大的保护者,药蛊女也只会沦为被人争夺的解毒工具。十六年前药蛊的事情也没有人尽皆知,肯定有人捂住了消息,在播州,除了播州候谁还有这个能力?”
赵蛮沉沉的说着,想到对淼淼的诸多猜测,突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