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说完就昏睡了过去,却将赵蛮吓得牙呲欲裂,五内俱焚。
他安慰自己淼淼只是累了,又发了高热,这才昏睡不醒,这才任由他怎么呼喊也是不应。她一定是饿狠了。又生气,这才怒极攻心,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话。
赵蛮的双手都有些发颤,他抱了余淼淼起来,在林子里飞速的穿行,想到她刚才的那些话,那一句句的质问,每一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戳在他心里,在他心上戳了无数个洞,比她出血的时候那种疼,还要疼。亚杂场亡。
可他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理直气壮的回答她。
他也问自己,他有什么值得她爱上的。他有什么能够留住淼淼的?
她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要他,也不要再爱他了,她跟他说后会无期这样的话来,他想着想着,不禁眸子通红,恨不得去毁天灭地。
低头看她一眼。见她面上发红,呼吸也有些重,他的脚步又快了几分,手上像是捧着一个瓷娃娃,就怕她碎了。
他想过淼淼知道后会生气。她会质问他。捶打他,他错了也认,他任由她问,任由她罚,而不是像这样,她没有怪他一句,也没有罚他一下,只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他放弃了。
以前他可以保证余淼淼说要跟他后会无期。那是绝对不可能,他绝对可以做到让她不离开一步。
可现在,他却不敢说了。她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是含糊之语,听得乱七八糟,但是他却听懂了。
想到之前的那些猜测,他就一阵无力,她真的要走,他该去哪里寻她?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是人,是精灵,还是鬼怪?只查到当初余家将她当成鬼怪送到龙王庙去超度,这才有了那一晚的孽。
她口口声声的说要回家了,不要他看,那肯定不是他和她在柳树屯的家,以她的心气,余家不要她,她自然不会再回去余家,那她会去哪里?
他就是强行将她困在身边,可能留下的也只是一具皮肉,也不是这个余淼淼。
他想着,淼淼冷静聪明,她不会跟他生气太久,她没有娘家可去,没有亲友可以投靠,只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同处一个屋檐之下,他总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原谅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她高不高兴,她想要什么,她喜欢什么,他强行带着她往前走,而她也很识时务,可现在淼淼却不要他了
赵蛮带着余淼淼回来,只觉得往日里静谧安详的屋子,此时只剩下满室冷清,他守在余淼淼床边,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就怕错过了什么,就怕她突然又说什么话,哪怕她随便说几个含糊不清的呓语也好,咒骂他也好。
而余淼淼偏偏昏睡的极沉,只有时粗时轻的呼吸声,他喊也喊不醒。
赵蛮无数次的道:“不要走,不要走”
可她就是不见醒,他就是嗓音都说哑了,她也依旧安安静静的睡着。
赵蛮满脑子的搜刮有什么可以吸引淼淼的,有什么是她喜欢的,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她想要什么呢?她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赵蛮心烦意乱的想了一遍,却是既无力又害怕,他不知道,不确定
她喜欢铜板,就是掉一个铜板,她也要去找,跟房傲南更是为了铜板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可是转身她又将这些钱全部都送到矿上和作坊里去了。
她喜欢农事,喜欢看到到处长出粮食和菜来,每每论及高兴的嘴角翘的老高,眼睛发亮,可哪里都能够做这些事,并不是只有房陵才有。
她喜欢吃果子,上次摘回来的梨子,她几天就咔咔咔全部啃光了,房傲南拿来的几个林檎也是三下五除二被她解决了,将果核又收集起来,好一番挑选处理,说是等着发芽,以后前院、后院,还有山上,到处都是果树才好。
她跟他说,赵蛮,我就是想要对你撒娇,在你面前保留一点真性情。
我只求你心里的那些情爱都给我吧,我拿自己来换。
我也要让你也对我生情,这样我才活的更好。
她要的很少,她不要的,明知道也反抗不了,也很少说出口。
她从来不奢望,不苛求,而他给的也很少。
只明确告诉他一次,却是说,赵蛮,我不要再爱你了,再也不要见你了
她要的,她不要的,让赵蛮一时如在天堂,一时又如在炼狱。
他抱着自己的头,披散的头发更是被他揉的蓬乱不堪,一脸颓然。
“淼淼,你撒娇吧,打我也好,保留性子也好,我都可以给你,我的情爱都是你的,我早就生情了,我要见你,要你继续陪我,爱我”
他这才发现,自己就像是温水里煮着的青蛙,淼淼就是文火,缓缓将他煮热了,让他已经无法逃离了。
邱大夫被连夜找回来,给余淼淼把了脉,“的确是有些虚弱,又郁结于心,加上受了凉,引发高热,并不是特别严重,按照一边的高热处理,也就没事了。”
怎么阿蛮弄的像是余淼淼病入膏肓不治了一样,害得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邱大夫说完,打了个呵欠,看看一旁的沙漏,已经是五更天了,都快亮了。
他这把老骨头,虽然说现在瞌睡少多了,但是这一晚上从竹山被人给拖回来,又在马上颠簸了一路,真的累的够呛。
邱大夫也有些奇怪,明明先前他几度给余淼淼把脉她都是身强体壮,而且性子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几次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