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早就猜测和打听得差不多了,心里觉得并不算什么事。
石墨没有说话,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信不信他的事情等会再说。
等他不跑的话……再说吧。
不到黄河心不死,就让他看吧。
虚无缥缈的感情,根本就经不起现实的磋磨。
等他跑了,她还是会按照她自己的计划行事,什么也不会有变化,她就当被黄蜂蛰了嘴。
李似锦篡紧她的手,另一边的大掌扣在她肩膀上,将她整个人都包在怀里,她不由得去想,万一,他真的不跑呢,她的计划该怎么办?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想不想要这万一,一边是她十多年的决心,一边是……
她侧头看李似锦,见他目如皎月,明亮、柔和,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心满意足。
她看得有些怔,这笑意会是因为她吗?真的有这么高兴么?她心中却突然沉重起来,不想将这心满意足给抹杀了。
李似锦垂头视线跟她碰触,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目光流连在她发肿的唇上,很想舔一口,看看已经到了的目的地,到底还是忍住了。
石墨赶紧收回视线,她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又肃然起来,推开了足浴城的门。
大厅里有个女人趴在柜台前睡觉,石墨直接往二楼去了,她记得楼上有一间房,是江宝舫专用的。
四年没回,她依旧记得清楚,再过多少年她可能也不会忘记。
楼梯口的那一间,江宝舫不来也不会给别人用,这里他出了大半的钱,得听他的,什么都按照他的喜好来。
她带着李似锦在楼梯口站定了,要挣脱他的手,边轻声道:“在这里等我。”
李似锦听着里面细微的声响,并不松手,他要一起进去,石墨有叮嘱道:“听我的,别出声,一会就好了。”
李似锦这才松开了,被她毫不犹豫的撂在这一处阴影里,眉头皱了一下,等她出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再好好的教训她。
石墨上前从一边消防栓下面的盆栽里摸出来一把钥匙,她妈妈,丁翠娥总是弄丢钥匙,这个房间里的备用的钥匙放在这里,她以前看见过。
她根本不知会里面的人一声,就开了锁,推开门。
男人女人**sè_qíng的二重奏清晰的从屋里传出来,灯光照在石墨的脸色,她面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这是她要给自己看的?李似锦顿时就沉下脸来了,却见石墨毫不在意的站在门口往里看,只那一双捶打过他的小拳头捏着,颤着。
屋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一个女声尴尬的道:“小墨,你……”后面的话她没脸继续下去。
一个死了老公的**有个男人也没什么。
她却没脸面对这么大的女儿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看她的身体。
石墨靠在门框上,声音平淡的道:“我回来了,你不是跟江厂长说了么,我来看看,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别穿了,我就回来跟你打个招呼,马上就走了。”
丁翠娥裹着睡衣出来拉住她的胳膊,“小墨,妈妈有话跟你说……”
石墨不费劲的甩开了,“你要再嫁了?还是要给我添个弟弟?”
屋里传来江宝舫低沉的声音,对她的话很是不满:“石墨!”
丁翠娥软着脸看石墨。
李似锦也站在暗处看她,听她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道:“江厂长愿意离婚了娶你,我不介意你再嫁,反正我爸爸死了这么多年了,老家里也早就断了,没人会阻止你再嫁。你要说这个的话,就不必了。”
丁翠娥只不停叫她的名字,她充耳不闻,继续用这样阴阳怪气又欠扁的语气,感激里面的江宝舫对她妈妈的照顾。
然后又理直气壮的提要求:“我要去厂长办公室实习,不想再待在野外风吹雨打了,而且那个高泽鹏疯子一样,我不想再看见他。”
屋里江宝舫“嗯”了一声,石墨听见了,转身就走。
看到矗立在暗影里的李似锦,她没有再招呼他,径自下楼,李似锦也跟着她下楼,出了足浴城,进了夜色里,她道:“我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里面那个穿睡衣的女人,是我妈妈,这里都叫她娥姐,我爸爸刚死那会,还没有这个足浴城,那边,”
她指了指夜来香,“也只是很小的一间。你随便打听打听,就能够知道。”
李似锦“嗯”了一声,他自然是打听过了,语气平淡的道:“这也不算什么。”
石墨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不算什么。我小学的时候就住校,只周末回来,这一片采油、采气厂很多老员工也都调走了。认识我的人不多,不过也不是都不认识,这里也藏不住秘密,到时候……别人肯定会笑话你。”她面上露出一抹讥诮。
李似锦道:“还有呢?”
石墨没有说话。
他明知故问的道:“怎么不都说完了?”
要是她在意的是这个,她应该跑得远远的,不再回来,现在巴巴的又跑回来,就算是回油公司,江宝舫也可以帮她留在局里,不是非得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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