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予心领神会,自以为知道李似锦的想法,又道:“鞠总可跟我说了,本来打算给你高薪将你挖过去的……哟,鞠总过来了。”
鞠东平推门进来,听到林秉予的声音,他先往这边看过来,见到李似锦,倒是跟以前一样,神色上并无任何异样,眼底也没有波澜。
事情发展到今天,鞠东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怪李似锦不识好歹,不按照他的要求来办事,还是惊骇于现今的形势。
他当初看出李似锦会教训江哲超,故意趁着上头来检查的契机,给李似锦机会,借他的手教训江哲超,就料到过李似锦会自作主张。最开始听说搜查出来五十一克甲基苯丙胺的时候,他还是既有些震惊,又在意料之中,只感叹李似锦心狠,可自己那时尚有应对之策。
再后来江哲超虽然从局子里出来了,却是真的染上毒瘾了,这可比蹲七年的教训更重,虽然教训了江哲超,可是鞠东平却跟江宝舫结仇了。
具体内情他也找人问清楚了,想到那一小包糖,鞠东平像是吃了一嘴黄连,苦到心里了。
最主要的,这事查来查去跟李似锦没有半点关系,却扯出了高泽鹏。
高泽鹏又将江宝舫叔侄给拽进去了,现在还在调查,牵连的越来越广。
看起来这只是一系列的偶然事件,合情合理,涉案的高泽鹏、江哲超、江宝舫,依照他们的性格,会导致这些事的发生也不意外。
若是高泽鹏还是苗茂林的女婿,江宝舫也没有找茬将他挤兑的待不下去,就算是江哲超蠢一些,也许也没有这么多的事。
可莫名的,鞠东平就是怀疑李似锦跟这事有关系,这是一种直觉。
他开始对李似锦生了警惕之心。
就连此刻,他面对李似锦心中有些不安,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危险。
有些事脱离了掌控,无法预料下面会如何继续下去,事情发生得毫无章法,他却觉得总有一根线,会将这些凌乱的东西都窜起来。
他甚至忧心他也会被牵扯进来,虽然现在他还是土地案中的受害者,即将获利者,江宝舫应该也不会将他们两人的事儿给交代了。
鞠东平越是不安,面上越是平静的跟李、林二人寒暄,他无法从李似锦泰然自若的神色下探究出什么来,将目光重点放在了此次不管是县里、还是西华厂里,都算是赢家的林秉予身上。
“老林,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秉予眉眼都是笑意:“说你那块地的事,上次给你搞砸了,我可愧疚了几天,好在现在这地应该能照价给你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鞠东平“哦”了一声,面上也勉强笑了。
语气忧心忡忡:“这次我跟老江……”
林秉予不以为意的道:“你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他还会为这事怪你不成,他那侄子也是该管管了。”
这并不能安慰鞠东平,他探了探李似锦的口风,可直到晚宴结束了,他也没有得出任何消息和结果来,倒是出了宴会厅,下楼的时候碰到从隔壁厅出来的局党委记老马和海浪。
他们带着几个民族干部在别的厅,传统的回民,并不饮酒,一般也极少参加这样的宴会,也少与汉人同桌吃饭,不过今天的晚宴考虑周到,有清真餐厅。
海浪没有喝酒,看见李似锦却跟醉了似的,笑着没心没肺的嚷嚷道:“李慕,这次欺负你女朋友的高泽鹏和江哲超都犯了事了,他们倒大霉了。”
上次李似锦利用他,他自然不高兴。
一时楼梯间陡然静默。
瞬而,目光都冲李似锦看过来,参加晚宴的大多是这一片戈壁上的采气、采油、管道、集输、基建等单位的领导,还有县里来的、市里来的、自治区委的,其中级别最低的也是行业精英,有工人,有普通职员,其次就是队长,随便拎出来一个比李似锦职务高。
大家都看着他,他个子高,在人群里十分的明显,又喝了酒,喝一杯就上头,现在脸上红彤彤的,只目光淡淡,冲海浪“唔”了一声,“谢谢你。”
海浪道:“嗐,你谢我什么?”
“就是谢谢你,等明天我怕忘记了。”
他走路还稳,说话却稀里糊涂的,众人也只当他喝醉了,海浪怀疑是上次他作证,怼着江宝舫将老黄牛“贿赂”高泽鹏的事情弄大的事儿。
再要说什么,李似锦已经下楼走了,他不理会别人的视线以及闲言,等过了明日,也不会再与这里的许多人聚在一个楼里吃饭了。
只有鞠东平不将李似锦的话看成是胡言乱语,他跟李似锦一桌,他知道李似锦也就跟林秉予喝了一杯,他可是连筷子都没举起来过,林秉予帮他说话,他也不给人敬酒,能醉到哪里去。
鞠东平心中略惊疑的看向海浪身边的老马,心里飞快的盘算:“海浪的舅舅是老马,可老马跟苗茂林之间暗潮汹涌的,江宝舫都听苗茂林的,所以,海浪在西华混的还不如李慕呢,李慕谢他什么?”
他直觉明天会发生点什么,可明天只有一个画展,摄影展,一个是宣传廉洁,一个是展示戈壁十五年变迁,他在人群里看到了苗茂林的后脑勺,望了几眼,依旧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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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宾馆房间的李似锦哪里有刚才的半点醉态,不过许是体质的关系,那一杯酒就让他身上带了酒气。
石墨知道他是一杯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