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房里出来,回头看了看呈跪姿的解铃,我有点不忍。老爸说,那不是真正的解铃,而是这个世界“他”制造出来的意识投影,是幻象。
我觉得老爸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诸多细节解释不清,解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手里还拿着牢房的钥匙……什么事都得琢磨推敲。
我们悄悄从牢房里出来,到拐角的时候,看见那高大的怪人正侧身面向墙壁睡觉,钥匙本来在他的腰间,此时空空,看样子解铃是从他身上偷出来的。
我们摸索着从洞里往外走,走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明亮的洞口。黑暗中呆的时间太长,眼睛有些受不了,我和老爸蹲在洞口附近休息,逐渐适应光线。
我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爸神色凝重。思考说:“要离开这个世界,必须把那个我给杀掉。两人只能活下来一个。连科,我一直在等你。只有你在,才能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我心跳加速,问他,那个人现在在哪?
老爸摇摇头:“我只能大约感知他的存在,可是找不到他。只知道他特别害怕红衣巫婆,所以在你没来之前,我一直躲在巫婆的巢穴里。”
我正要再问,老爸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明亮的洞口附近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红装,在光亮中看不真切,影影绰绰的。老爸低声说:“快躲起来,巫婆回来了。”栢关看嘴心章节
我跟着他,在附近找到块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我们藏在后面。洞本来又大又阔。光线也晦暗,我们藏在角落里,根本无从发现。
我从石头后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窥视。那红影缓缓走了进来,顺着直线,不急不慢走着。
她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大红的袍子,走起来路身体不停轻微上下摇动,看的让人头发根发炸。
到现在为止,包括老爸和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他”,所有人都似乎特别怕这个红衣巫婆,不知这女人是什么来路。
我突然想起牢里的解铃,有些担心,女巫回去不会收拾他吧。赶紧晃晃头,告诫自己那不是真解铃。
等女巫走进深洞,老爸拍拍我指指洞口,示意赶紧走。我们两个连滚带爬出了山洞。
我是被怪人掠来的,当时没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这个洞是开在悬崖上,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洞前是一个小平台,站在边缘处能听到悬崖底下澎湃的水流声。
要从这里逃出去,必须顺着悬崖往上爬。老爸现在瘦的皮包骨头,大腿还没有我胳膊粗,整个一难民,再让他从事爬山这种高体力活动,怕他死在半道上。
没办法,我蹲下身,让他上来。老爸唏嘘了半天,趴在我的背上。我来到悬崖边,深吸口气,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虽然背着老爸,可他几乎没有重量,并没有给我增加很大的负担。我顺着悬崖一直往上爬,往下瞥了一眼,脚下雾气笼罩,水声激扬,不由深吸口气,加紧脚步继续爬。
爬到了悬崖顶,举目四望,一片茫茫。周围是大山环绕,满目的森林,看不到身在何方。
前面的路太坎坷,我还是背着老爸艰难往前走,这里的树木都异常高大,并不是遮天蔽日的茂密,不管怎么说,在洞里呆的久了,蓝天白云让我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
从山坡翻过去,竟然遇到了一处废弃的林间小屋。它已经完全被荒草淹没,周围杂草丛生,墙壁上也爬着厚厚的叶子。
我背着老爸,走进木头房里,里面空间还挺大,前后两间屋子,没有床铺桌椅,只是离地面大约十几厘米悬空铺着一层木质地板,屋里一片狼藉,大多是落叶,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把老爸放在地上,在屋里搜寻着,居然找来一把笤帚,简单把落叶扫扫,归拢在一起,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区域。
老爸非常虚弱,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他的情况很不好,有点奄奄一息,我扶住他,摸摸他的头,烫得吓人。
老爸一旦在这个世界里死去,那么他就是真的死了,意识湮灭,再没有回转的可能。
我在门外的屋檐下发现一个破盆,可能是接雨水的,里面满满的都是水,摸一下冰凉刺骨。我端着水回来,脱了衣服,用袖子沾着水当毛巾,小心翼翼给老爸擦脸。
老爸嘴唇干裂,舔了舔嘴唇,迷迷糊糊睁开眼,咳嗽了几声。
我把袖子沾满了水,再拧干,垫在他的额头,进行物理降温。
老爸欣慰地看看我,闭上眼睛假寐,状态非常不好。
忙活完这些,我舒口气,肚子咕咕叫。这里的木屋应该是猎人偶尔进入深山休息用的,这么说的话,屋里应该有一些常备的食材。
已经荒废很多年,也不知有没有。我在屋里搜找着,连墙皮都扒下来看。一直找到最里面的房间,发现靠着墙角有一只没有门的柜子。柜上落了一层的灰,我蹲下来看,发现里面有很多隔槽,里面叠放着很多古老的文件。
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疑惑把里面文件拿出来,轻轻一抖落,灰尘漫天,呛得直咳嗽。
我打开后门来到外面,咳嗽了老半天。把文件在空地上拍打了一阵,把上面的灰尘抖落干净。
反正也没事,我一张张翻开看,纸的里面已经烂了,有许多黑色小虫被惊扰出来,顺着纸面乱爬。我有点恶心,没有再看的yù_wàng,想把它放回去。
就在这时,纸上一句话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它像是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