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左承幕等人的心思便又不合了。有觉得岳冷秋不要脸,为保权位竟要向林缚低三下四,有觉得岳冷秋能屈能伸,又担忧太后也骗过、岳冷秋借去豫章从此就屈附于淮东。
只是岳冷秋他自己对去豫章负荆请罪都没有意见,不觉得受辱,程余谦他们又怎么阻拦?
林缚不在江宁,枢密院的日常事务则由林梦得、宋浮、孙敬轩等人主持,更年夜的事情要紧急措置,则将林续文、黄锦年以及负责江宁防务的赵虎等人一起召集起来讨论商议。
倒不会因为林缚不在江宁,江宁这边的局势就脱离了掌握。
殿议结束后,林续文便与黄锦年到占了半个西皇城的枢密院来,将殿议之事告诉林梦得、宋浮、孙敬轩他们。
黄锦年稍急切一些,又追问道:“要如何措置岳冷秋,年夜人在豫章还未曾有只言片语传回?”
“新的还未曾有。”林梦得道。
“岳冷秋要去豫章,那是真好不过,”宋浮微微一笑,道,“池州军如何去从,年夜人有到底想怎么措置,想必等岳冷秋从豫章回来时,就水落石出了……”
池州军这次年夜败,也简直是完全将岳冷秋从朝堂之上革除失落的良机,但这时将岳冷秋完全打压下去,未必就符合淮东的利益。
林缚前几次书信来往,都只是要这边坐观其变,并没有明确的要对岳冷秋怎么着。
林缚不亮相,最终要怎么看待岳冷秋,枢密院以及枢密院之外的淮东系官员之间就有多种意见。
有人认为岳冷秋可拉拢来以为助力——岳冷秋的政治生命此时可以是完全捏在淮东的手里,就有拉拢岳冷秋为己用的基础。
有人认为要叫岳冷秋永世不得翻身——岳冷秋旧时也位高权重,心气也高,特别在池州军尚有一定战力,岳冷秋即使愿意给淮东拉拢,又怎知不是他的缓兵之计?特别是岳冷秋这次去豫章见林缚,概况上是服软,实际上算计更深,更不克不及叫人安心。
除非岳冷秋愿意将池州戎马解散失落,但从岳冷秋按排邓愈主持池州军政来看,这种可能性极低。
也有人认为岳冷秋即使不克不及拉拢,也应存之——池州军实力年夜损,对淮东已经不构成什么威胁,淮东要迫切的将岳冷秋打压下去,只会加剧董原、胡文穆等藩帅的恐慌。
燕胡年夜军即将南侵,淮西、荆湖不克不及顶在前面全力以付,最终还是对淮东晦气。
即使要完全的将岳冷秋打压下来,在时机上也应拖上一两年。
比及连淮西、荆湖势力都不需要借用的时候,淮东就可以尽情的将獠牙亮出来。
不过这边意见再多,最终也是要在豫章安坐如山的林缚拿主意。
林缚越是对这事不提只言片语,也叫林续文他们越发相信,林缚对这事早就有了主意。所以除下面的官员有所议论,林续文他们反而坐观其变。
临了,林续文又起及战事耗用之事,这也是每聚必议之事。
虽黄秉蒿、陈子寿还据袁州未降,奢家在闽东还负隅顽抗,但江西战事年夜体上是平息下来了,战事的消耗相比较以往,就会年夜幅下滑,回到正常的水平上,也算是缓了一口气。
“这场战也是幸亏收了尾,”林梦得感慨道,“否则真够用命的,上饶那边填进去五百万银子,现在一两都不剩,再拖上一两个月,非叫我急出病来不成;荆湖那边虽形势危恶,但依我看,要能拖还是拖一拖的好,怎么也要拖到秋粮上市之后。税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年夜量的军资征购,叫江淮的物价又有压不住的势头,这可不克不及算好事。”
“袁州之事能早日谈妥,情况会好一些……”宋浮道。
“要不是黄秉蒿降奢家,就没有江西之战,他此时转头又降,频频无常,”黄锦年不屑的道,“留他怕是个隐患!”
“袁州在豫章之上,道险地陕,易守难攻,硬打很难。”宋浮道。
江宁战事后期,黄秉蒿献江州而降,奢家才得以掌握江西全境。否则即使叫奢文庄率戎马逃入江西,也断不成能坚持近一年半的时间。
如今黄秉蒿没有率部随奢家渡江北逃,但据与陈子寿率三四万戎马,据袁州而守,跟淮东谈重归江宁的条件。
谁知道黄秉蒿将来可能是个隐患,但他率三四戎马据着袁州。
袁州位于豫章以西,是江西的西门户,西接潭州。
黄秉蒿投奢家后,率兵驻袁州,欲进潭州,与湘潭军打得颇欢,有意替奢家打开西进湘潭的通道。然而到上饶战事后期,奢家溃败之势已成,袁州与潭州就迅速息兵。
从这里面也不难看出,潭州还是担忧真将黄秉蒿灭失落,潭州在强势的淮东面前,难以再有据地自立的可能。
潭州欲留黄秉蒿在袁州作为与淮东之间的缓冲,淮东想要强攻袁州难度就很年夜。
如今北地形势危急,林缚也不敢叫六七万精锐戎马为攻打袁州浪费三五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故而袁州问题,能谈判解决,林缚也想谈判解决。
黄秉蒿想行缓兵之计,淮东这边又何尝不是稳住黄秉蒿?
“江西差不多成了残地,要不想不计其数的人饿死荒野,想完全解决袁州的问题只能往后拖。”孙敬轩也道。
如今江西极为缺粮,一时之前奢家的横征暴敛,差不多将民间余粮榨干。
再一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