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苑,曹颗干坐了半晌。
李家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他再袖手,世情上也说不过去。
虽说不好去为李煦脱罪但是该照拂也得照拂,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冷血无情。
次日,他便吩咐曹元,跑趟刑部衙门,打探李家案件的案情进展,以及李煦与家眷何时押解到京。
新皇即位后,六部堂官变动最大的就是刑部。之前的心仙卜官,降的降,调的调,现下换卜的两个尚书、四位侍有是纹两个月才上任的。
是从内阁学士升上来的,是宗室,身上有辅国将军爵位。早年名声不显,新皇登基后。才封了内阁学士兼任礼部侍郎,而后不久,升任刑部尚书。
只是有隆科多与十三阿哥的荣宠在前,佛格这边就不那么扎眼。
不过曹晒心中明镜似的,这位新尚书定是“四爷党”要不然也不会执掌刑部,成为皇帝的台前人。
曹枷不知道。雍正那边早就使人盯着曹家,就是要看曹颗如何应对李煦问罪之事。
曹家前一日请了太医,次日就使人去刑部打探,这也在情理之中。雍正看到这个消息,说了声“愚孝”就撂在一边,想着曹颗会不会上拜子为李家求情。
等了三日,到十五,李煦父子押解到京,还没等到曹颐的求情折子。雍正倒是有些猜不准,不知曹颐是重情还是寡情。
“十;弟,这曹颐还没动静,倒是个能忍的!”他倒是有些不乐意。跟十三阿哥抱怨道。
十三阿哥听雍正如此说,心中犹疑不定,只当雍正要借李家的事,将火烧到曹家小心说道:“皇上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小心的性子,从不敢有半点逾越。就是曹家家奴,也有识字的跟他们念《大清律》,但凡有半点作奸犯科的事情,都不许下人们沾。李家虽是亲戚,他身为臣子,也不能公私不分,持宠生骄。倘若那样,不是辜负了皇上对他的看重。”
雍正听了,神色稍缓,道:“联还想给他个恩典,他到是乖觉
这才抱怨了没两日,曹颇亲到刑部探监的消息,就递到御前。
雍正见状,哭笑不得,跟十三阿哥道:“瞧瞧,这到底是聪明的,还是傻的,竟也不晓得避嫌,就不怕联迁怒与他。”
十三阿哥听他嘴里骂着,面上却还带着笑,就晓得他不是真恼,顺着他的话说到:“还是皇上教导的好,曹颐不敢因私情妄议国事却也不失本心,不是趋利避凶的小人
刑部大牢,向来是京城百姓谈之色变的地方,差不多每天都有犯人尸体拖出去。有些钱财的犯人还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没有银钱打点的,进去就是跟在鬼门关似的。
李煦是官身,李卑身上也捐着官,所以父子二人并没有关押在地牢。而是在外边的板房。加上曹家之前已经花过银子,所以父子二人没有戴刑具,并且得以同室关押,条件还算是不错。
只是李煦在江南时受刑,过后又千里押解,伤势拖延,至今未愈。
因此,曹融来探望时,便看到李煦垂老病弱的模样。
他头发全白了,原本发福的体型变成皮包骨,满脸褶子,双眼浑浊。眼角糊着厚厚的吃模糊。
再也不见过去的意气风发,若不是穿着干净的新衣服,看着就像街头流浪的老乞丐。
“舅舅,大表哥”想着家中病着两个,再看着眼前的古稀老人。曹颇原本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了。
李煦坐起身来,看着曹腼,只哆嗦着嘴唇,嘴里“呜呜”的,跟扯风箱似的,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
曹颗见状,看向李翰,道:“大表哥,舅舅这是?”
李翼侧过身子,抹去眼泪,道:“老爷前几日上火,喉咙肿了,今早大夫已经给看过,说吃几副去火的汤药就好了。”
提及这个,他郑垂地时鲁颗拜了下去。在江南时,他陪着父亲受刑,过的水深火热;到了京城,就有干净的屋子,新衣服与可口的饭菜等着。还能有大夫医治。
若是没有人援手,怎会如此?
能在这个时候,还会照拂李家父子并且有能力照拂的,也就只有曹颗了。
他原是认定八成,今日见曹颐亲至。就笃定是他。
曹歌避让开来,没有受他的礼,道:“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当不得谢。”
话未说完,就觉得衣服发紧。侧身一看,是李煦拉他的衣服。
曹颗见他盯着自己,面露恳求,俯下身,道:“舅舅可是有话吩咐
李煦指着李翼,用尽了力气,道:“保,保”全”
李翼见状,已经翻身跪倒,泣道:“老爷年迈,怎么能受得了刑罚加身?儿子愿以身待,还请老爷成全儿子孝心”说罢,又求曹颐:“表弟,都是我的不是,父亲这几年多在养病,将衙门里的差事交过我,是我行为不检,才出了差灿,”
在来之前,曹颗已经听说李煦在苏州时,先是不肯认罪的,而后受刑。父子二人才争相认罪。今日看来,是李鼻想要将罪行都敛到自己身上,李煦则是怕拖累儿子。两人都想早日结案。
李翼还是天真,他即便做着父亲的副手,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有资格分担李煦的罪责。再说,李煦问罪,并不单单是亏空之事。
听李翼这样说,曹颗倒想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