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听出话中深意,不由一惊,猛地抬头,道:“额娘是……额娘是故意要教训哥哥……”
密太妃放下胳膊,道:“都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此话果然不假。十五嫂虽是好的,奈何不得十五哥的心。在他心里,怕是那个才当作了正经老婆……前几年还好,守陵守得也算安分,这两年仗着皇上待下宽松,他又有些不着调起来……如今被那个撺掇的,越发心大,在宗室里勾连,也开始学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额娘宁愿他名声受累,也不肯意他再闹腾下去……”
十六阿哥听了,只能宽慰密太妃,心里却是将胞兄骂了半死。
莫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他就不晓得,之所以在参合过夺明日之争后还能得以善终,不过是皇上照顾密太妃这一房。
他还要闹腾,才真的是作死……
以曹家与宗室的亲近,十五贝勒府产生的事情,自热也传到曹颙夫fu耳中。
初瑜这边,自然是同情十五贝勒夫人,厌弃那个侧室的。因此,只当密太妃为媳fu抱不服,对丈夫道:“太妃娘娘是和善人,定是那侧室闹得不像话,太妃娘娘才恼了。这下十五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十五福晋是太子妃胞妹,虽走身世望族,可父祖已亡,几个兄长又因是废太子妻族的缘故,只有缩头做人的份,哪里还能顾得上她这个幼妹?
没有娘家做助力,又无子,十五福晋的日子过的也艰难。
曹颙则想的比妻子要多,旁人不知道,他却晓得,十五贝勒府的变故怕是与自家有些干系。
十五贝勒请客那天,密太妃的愤怒是遮也遮不住的。
不过是让自己收个学生,怎地就将密太妃气成那样?
曹颙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曹颙一个,还有十六阿哥。
从密太妃那里出来后,十六阿哥就觉得有些不仇家。
要经过九龙夺明日的惨烈,密太妃顾念儿子平安,心谨慎,防患于未然也没什么。
这从她爆发的时间看,那“算计”两字,不正是十五阿哥想让曹颙收他廉价舅子做学生之事么?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就引得太妃爆发?
倒不是密太妃有意瞒着十六阿哥,她只是觉得长子帮着妾算计曹府的明日女太过下作,又干系天慧的名声,也因晓得十六阿哥曹府亲近,不肯引得十六阿哥恼怒,才没有详提这一茬。
可十六阿哥是哪个?
待回到王府,细细一琢磨,他就发现其中不仇家。
待他将放置在十五贝勒府里的几个下人传召回来,仔细盘问,就寻到蛛丝马迹。
在密太妃回宫前后,密太妃与十五贝勒母子只有在曹颙过府那日产生过口角。随后,十五贝勒不但迁怒夫人,还破天荒地地训了侧夫人一顿,当晚留宿在庶夫人杜氏房中。
没得跑了,定是同宴请曹颙之事相干。
经历过宫廷的诡异与显恶,十六阿哥待人的提防之心,只有比曹颙深的。
之前听曹颙提及这件事时,没有多想,是因事情不大,且不肯意将胞兄想的太坏。
如今密太妃将这件事闹大,他少不得深思一番。
同曹颙相比,他算是旁观者清,比曹颙早一步想到天慧头上。
想到博色的名声,十六阿哥真是怒气熏天。
他家的女儿颜色好,shi奉皇子阿哥是福分,可他们家的儿子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肖想伯爵府明日长女?
十六阿哥自然不会觉得胞兄是猪油门g了心,只觉得是博色家不知好歹,带累了十五阿哥办了糊涂事,还影响了母子情分。
没两日,便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户部员外郎博色教女无方。
折子递到案前,雍正难免有些奇怪,这博色是哪个?御史是不是最近太闲了,怎么还盯着一个员外郎的家事上?
待看清博色之女正是他刚降了侧夫人位的那个瓜尔佳氏,雍正的脸立时黑了。
阿哥所的瓜尔佳氏这回是真的傻眼了,她阿玛被贬为庶民,她这个庶福晋也受牵连,降为无位份的宫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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