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门外,觉罗府,客厅。
曹颐看着座上的曹颂与曹硕兄弟两个,笑着道:“还要说声恭喜呢,两位弟妹眼看就要进门了!”
曹硕带着几分腼腆,红着脸只是不说话,曹颂憨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礼单送上,道:“三姐姐明日大寿,弟弟奉大伯、伯娘与哥哥、嫂子之命,来给姐姐送寿礼。”
曹颐接了礼单,道:“都是自家人,倒劳烦大家破费这些个,我这两日也正要家去呢!”
曹颂重新落座,道:“伯娘也问了两遭儿了,今儿弟弟出来前还特意吩咐了,让弟弟问一声姐姐哪日得空,使人来接。要不,过了腊八,怕姐姐这边不得闲。”
曹寅夫妇到京次日,曹颐便使人去请安问礼。
虽说她心里惦记,恨不得立时相见,但是毕竟是出嫁,做了人家媳妇,凡事都有章程,不如做女儿时自在。
塞什图随扈往塞外去了,这边府里诸事繁杂,加上还想等平郡王福晋归宁,所以曹颐还没有回去。
听了曹颂的话,曹颐笑道:“就是弟弟们今儿不过来,我也要使人回去说的。听说二姐姐昨儿回府了,要是太太后日不出去,我正想回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伯娘刚进京,耐不住冬寒,说要静养些日子。要是晓得三姐姐打算回去,定是欢喜。”曹颂“呵呵”笑道。
虽说自天慧百日后,曹颐便没有回去过,但是两相往来,消息都是知晓的。
“新府住着如何?新房收拾得怎么样了?两门亲事相差没有几日,可见那边有得要忙了?”曹颐问道。
“多是管家同老三在忙乎,弟弟这几日才休沐。”曹颂回道。
姊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曹颐身边的大丫鬟来回话,道是老太太午睡醒了,听说两位舅爷过来,请过去见礼。
曹颐听了,起身领曹颂、曹硕兄弟两个过去。
喜塔腊氏见了他们兄弟两个,少不得也说几句贺喜的话,又问了几句亲家大老爷、大太太平安,云云。
老人家原是吩咐曹颐留饭,但是因兄弟俩儿还要往孙家去。便没有留,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家常便告辞了。
送走了两个小兄弟,曹颐将礼单送到喜塔腊氏过目。看看婆婆有没有喜欢的,好留下来用。
喜塔腊氏扫了两眼,递还给曹颐道:“既是给你的寿礼,你且收着,我一个老婆子。用什么不是用?”
曹颐笑说道:“既是额娘这么说,那媳妇便先打发人入库,再看着有什么得用的给额娘送来。”
喜塔腊氏摇了摇头。道:“额娘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先前不是说想后儿个回去给亲家大老爷同大太太请安么,给预备地礼可齐备了?那边府里眼看又要喜事儿,该送的礼也该预备得了!”
曹颐道:“媳妇寻思。这已是进了腊月,要不媳妇就将今年的年礼提前送了得了,后天一并带过去,省得过几日再使人去送。”
“后天腊月初二,嗯,使得!”喜塔腊氏点点头,应道:“礼再预备厚些。寿哥儿满月、百日那边儿可都送了不少礼。咱们就算不能相当,也不好太微薄。礼数上是万不能亏欠的。”
曹颐应了,对身边的丫鬟春芽道:“回我屋子,将百宝格上搁着的礼单取来给太太过目。”
春芽下去,曹颐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轻轻地给喜塔腊氏捶
一边捶腿,她一边问道:“额娘,明儿是腊月初一,额娘想往寺里上香么?”
喜塔腊氏道:“上什么香?自是按照每年的例,给你做寿。只是今年图儿不在京里,不好大肆操办,要简便些了。”
“媳妇做小辈的,过什么寿呢?叫厨房明儿准备两碗面,就是了!”曹颐说道。
婆媳俩儿正说这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啪嗒”一声撩帘子、摔帘子地声音。
曹颐见婆婆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正想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
那风尘仆仆的,不是塞什图,是哪个?
“爷回京了?”曹颐诧异出声,喜塔腊氏也忙下了炕,道:“前几日使人送信,不是说圣驾要腊月底才回京么?你这是先回来了?”
塞什图点点头,道:“我是奉了圣命,先行回京的!”
他这一进来,带着一身凉气。
曹颐见他被风吹得满脸通红,有几分心疼,道:“这是快马回来地?这寒冬腊月,可是受罪,我这就使人给爷预备洗澡水去!”
塞什图使劲地搓了搓脸,道:“嗯,让厨房快着点儿,不能在家里多歇,这马上就得出去!”
喜塔腊氏闻言不解,道:“到底是什么差事,竟忙成这样?脚打后脑勺似的,也不让人匀口气儿。”
曹颐已经吩咐完人往厨房要水,见塞什图如此,忙倒了杯热茶,给他驱寒。
塞什图接过,牛饮了两口,方觉得身上有了些热乎气,对喜塔腊氏道:“额娘,北小街的老公爷病了,太医院那边已经上了折子,圣驾命儿子回京侍疾。”
不仅喜塔腊氏闻言失色,连曹颐都不由地讶然出声。
北小街这位老公爷,是奉恩辅国公的品级,是塞什图的本家。
塞什图地的祖上要追溯到显祖塔克世的三兄,宣献郡王斋堪。如今传了几代,现下地本家嫡支家主叫德茂,同如今的皇子们同辈分,是赛什图的叔伯辈,袭地是奉恩辅国公爵。
德茂只有一子,少时夭折。后来从兄弟家过继一个嗣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