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尚好,谢过额驸容留之恩。姐姐那边,姐姐那边……今日儿是姐姐头七,小女想要去拜祭……”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已经跟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赵家一家三口并新妇具已被凶徒杀了,世人还当那死去的新妇是你,你若冒然露面,少不得引得好事之人的非议。逝者已矣,想来她也不希望你活得艰难。都是形式罢了,你想要去,就消停些再去。”曹道。
小英点了点头,含泪道:“老天有眼,这几年,姐姐待翁姑如何,都在小女眼中。姐姐被杀戮之时,除了小女目睹,赵婆也是亲见的,却是丧了良心,只是遮掩真相,护着儿子,还商议了要将小女杀了灭口,全不顾姐姐这数年来的供养之情……”
“哎!”十六阿哥听到此处,难免又唏嘘一番,上前一步,开口道:“姑娘放心,爷这就使人去操办,定不叫你姐姐身后凄凉。你若是想过去拜祭,爷一会儿就陪你过去。”
见他说得热络,小英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虽不晓得眼前这“十六爷”的身份,但是瞧他穿着打待他恭敬,心里就存了畏惧。她现出几分不安,看了曹一眼,颇有求援之意。
曹见了不忍,道:“你也乏了,先歇着,我同十六爷还有事儿要料理。”说话间,拉了十六阿哥出来。
十六阿哥还舍不得离去,犹自回,眼睛恨不得黏在小英身上。
曹见了,实是哭笑不得。
两人到了前厅,曹笑着说道:“十六爷是不是阳气太足?看来当跟齐大人说声。早日使些宫女过来,也省得十六爷上火。”
十六阿哥往座位上一坐,脸上已经显出憧憬之色,道:“怨不得郭氏将她藏的严实,秘而不宣。这样一朵小花。我见犹怜,虽生长在民间,但不见半点粗鄙,实是难得。”说到这里。摇摇头,道:“爷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解风情。”
曹见他对小英甚有兴趣的样子,劝道:“十六爷晓得宫里的规矩。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受的!这小姑娘命运已够坎坷,荣华富贵虽好。也要有命享。”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说这个做什么,爷还能强抢民女不成?左右她不是你的妻妾丫头,还不能让爷献献殷勤?”
十六阿哥说到做到,当即打人预备车轿,张罗着带小放郭氏的寺里祭拜。
齐敏这边被十六阿哥吓唬一遭,已经是魂不守舍、杯弓蛇影。听说十六阿哥出行,亲自带了几百兵丁随行护卫。
寺庙那边,已经清场。
难得折腾一趟,初瑜之前也提过想要给郭氏上一柱香,所以曹便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妻子随十六阿哥一道出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引得不少人驻足。
待听说连王府园子里的贵人都要给郭氏吊唁,有的人撇撇嘴,认为是失了体统;有的人却是当郭氏是花神转世,寒食节又升天归位了。
在人群中。有几个人看着远处的队伍。面上露出凶狠之色。
这几日,始终关注王府园子那头。却是难得见人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队伍这般庞大,有官兵开道,根本就无法近身。
加上男男女女,不是乘车,就是坐轿,也不晓得曹到底在哪辆里。就算是手痒痒,他们也不敢出手。
“二爷,贴了榜单,有人盘查了,怎么办?要不要出城去避两日?”远处一个酒馆,临窗处,一个男人低声问道。
“不用,他们就算再查,也查不到国公府,怕什么?稍安勿躁,等过两日同老大汇合再说。”旁边有个带着宽沿两人身上都穿着青色短褂,看着像是仆从服色。
这热河人口不多,权贵家的园子可是不少,街上常见各府护院家丁。因此,这两人临窗吃酒,也没有人注意。
只有小二,见了那戴着那宽沿帽子汉子眼下贴着的狗皮膏药,心里有些好笑。常见人将狗皮膏药贴在太阳**上的,还真没有几个贴在颧骨上的?
那汉子见小二看他,望了小二一眼,眼里难掩凶气。
小二被吓得一激灵,忙低下头,就听那汉子道:“结账!”
小二战战兢兢的凑过去,点头哈腰道:“三道菜,两壶酒,一盘馒,拢共一百二十七文。”
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把钱来,结了帐,起身走了。同桌的汉子,也起身跟上,嘴里还嘀咕着:“想吃煎饼了,这馒白是白,咬着不筋道……”
小二捧着酒钱,心里松了口气。
想着方才那汉子的狠毒,小二不禁吐了口吐沫,道:“就是个奴才,还拿起架,算是什么物儿?”
等将酒钱送到柜台上,小二拿着块抹布,将刚才的那桌收了。
刚好有桌客人,听口音是外的人,说起孝妇郭氏来。不晓得哪里有争议了,几个人争论不休。少不得,又唤了小二过去,问询详情。小二这边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听得众人皆是叹息不已。
吃菜的撂下筷子,喝酒的撂下酒盅,大家都想要到寺里拜祭去。
这时,就见有队兵丁过来,凶神恶煞的进来。为的小校看了那桌客人一眼,道:“外的人?什么时候到热河的,有路引没有?”
那几个人忙起身,从各自包裹里拿了路引出来。
那带头的小校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