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俊抽着烟,匡诺川在他旁边就开始自责,揪着自己的头发说不应该那么多事,如果不是他背着两具遗骨跑回去安葬,错过了三天时间,可能就不会遇见眼下这些事情。但我和赵英俊心里却非常清楚,论是不是错过时间,这片林子里既然有东西,出事可能是迟早的,和匡诺川没有关系。
“兄弟,你不要这么说。”赵英俊大口嘬着烟,被呛的直皱眉头,对匡诺川道:“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的对不对,如果迷路,那就再找路。”
“不是那么说的。”匡诺川同样紧皱眉头:“遇到鬼搬山的人,是走不回去的。”
匡诺川告诉我们,遇到鬼搬山的人,肯定会一直走,一直不停的找路,但是论他们怎么走,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其实,他们始终就在一片固定的而且范围不大的区域内来回的绕圈子,自己却所察觉,直到最后被困死为止,当后来的走山人意发现他们的尸体时,很难看出他们是怎么死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匡诺川的情绪感染了我,总之黎明前的这段时间非常难熬,好容易等到天放亮,我们就打算再仔细的看。但邪事全都聚集到一起,天亮的同时,林子里飘起了雾,和牛奶那样浓稠,能见度顿时降到最低,几米内还看的清,一过十米就模糊一片。
但这样的能见度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三个人来回走了很久,连我都相信,这里确实不是昨天露营的地方。一想到如果被困在密林里的下场,我就想起那两具已经泛灰的尸骨,身上不寒而栗。
“等雾散了,我们去找找路。”匡诺川抹了把脸,强打精神,回身去给我们弄吃的。
匡诺川架火烧水熬肉粥,赵英俊就小声跟我说:“多吉说了,这片雾不正常,你仔细看看。”
我觉得这片雾除了浓重一些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不过还是按照赵英俊的话去看,看了很久,我隐约觉得,不远处隐没在浓雾里的林子,好像有一种淡淡的虚幻感,就如同在看一盘经过特殊处理的胶片,树影叠着树影,雾气把一切都裹成一团,带着光晕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多吉暂时说不清楚,等下我们吃过东西就找路,可能找不到,但如果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一定会跟着我们,我们不停的走,多吉会找机会下手的。”
多吉如果一动手,可能就瞒不过匡诺川了,可是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草草吃了饭,就开始找路。雾实在太大了,走的非常慢,我拿出指南针,我们本来要走的方向是朝北,这时候依然是在朝北走。可能走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赵英俊就吸溜的抽了口凉气,对我们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树,好像都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我猛然见反应不过来,周围的树高高低低,这样走过去根本不会注意到,但赵英俊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发现,所有的树论高还是低,粗还是细,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大小不同而已,比如说一棵大树旁边的小树,如果把小树放大几倍,那么它将会和大树一模一样,甚至连树身上的枝杈都没有区别。
“除了鬼搬山,还能怎么说。”匡诺川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他肯定也不想死,但被逼到了这份上,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别泄气,接着找。”赵英俊全力在打消我们的消极悲观情绪,跑到前面带起路来。
按照匡诺川听到的那些关于鬼搬山的传闻来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一个四方框里面转悠,看似走的一直都是直线,但最终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出发点。这根本就是个违背了基本常识规律的现象,不过既然是鬼搬山,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一代一代的走山人从未怀疑过,遇见鬼搬山就可以直接等死了。
雾一直都没有散,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接连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在这括我在内,都能确定我们走的是直线。但是我们走过了眼前的一片浓雾之后,赵英俊就回头对我们笑笑,道:“果然是邪门的很。”
在前面大概十来米远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那是匡诺川临出发前烧水熬粥的地方。
“走……走回来了……”匡诺川的脸色顿时像吃了个死孩子一样,难看的要命。
我的心也很凉,眼下这样的情况,如果连多吉都没办法的话,我们没准就要步之前那两个人的后尘,葬身在林海中。
“走,接着走,我看看究竟有多邪。”赵英俊显然也没有办法,只不过一个劲儿的给我们打气,而且我觉得他好像也被惹恼了,空有一身本事,却怎么都用不上。
我一边一边忍不住想,想看看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才能沿着一条直线却走回出发点。但是事情明显不对了,想太多用。我就和赵英俊说,是不是这次调转一个方向,从熄灭的篝火处朝南走。那是和之前完全相反的一个方向,说到底还是我不认命,想知道我们是否真的陷入了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怪圈。
“好像没用的。”匡诺川觉得我们是犯了走山的忌讳,他是走山的,对这一套深信不疑,当时就有些丧气的说:“不管从哪个方向走,还是在一个框框里绕圈子的。”[
赵英俊不和他讨论这些,继续带路朝南边走,但是只走出一段路,我就发觉非常不妙,因为方向完全不同了,可是我们周围的树,依然是那种诡异一般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