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症?”傅悠然惊诧地指着自己,“我?”
齐亦北没有回答,又问道:“你先前做了什么,想不起来么?”
傅悠然沉思了半饷,“之前不就是睡觉了么?”
齐亦北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再说话,傅悠然一副莫名奇妙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小腿,直到太医过来。
这个倒霉的太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太子妃才刚醒,为何又想不开的自残身体?有钱人的想法,很难理解。
等到上了药,包扎过后,傅悠然的一条腿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也不知那太医是何居心,只是伤了小腿,用不用整条腿连脚都包了
个严实?大概那个太医想,不能走了,就老实了,傅悠然老实点,他也能消停不少。
于是傅悠然就这么“残疾”了,强烈要求齐亦北将她腿上的束缚拆下,齐亦北应该和那个太医是同样的想法,打死就是不拆,夜游症?很严重。
齐亦北送太医出去,好大一会才回来,朝着傅悠然道:“你的腿实在是自己碰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有夜游症,刚刚问了太医,他
说经常操劳,休息不够也可能引起暂性的夜游,你这几天还是在宫里好好歇息,倾城的事先不要管了。”
傅悠然听罢,一脸恍惚地看着齐亦北,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夜游症?她健健康康的长了十七年,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不过她最近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的,且不说前些天明明休息得很
好,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有身上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淤青,难道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夜游症”么?
还有在墨府那晚,她明明已经原谅了齐亦北,为何他后来还是一副受伤的模样指天对地的了毒誓这才罢休?更扯的是在国师府,他
居然意图掐死玄色,听说还把玄色推倒在地,并且坐到他身上,nnd,这么香艳的场面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大白天的也梦
游?真是去nnd!
折腾了大半宿,齐亦北也到了要去早朝的时间,吩咐小安子等人看牢傅悠然,又温声软语地嘱咐傅悠然不许乱动小心梦游云云,这才
一脸担心的早朝去了。
齐亦北一走,傅悠然就将小安子一众人等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微暗的天,
雕花的床,
粽子的脚。
罗帐低垂,红烛落泪,美人轻倚,愁丝无限……
突然,
她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因为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傅悠然一瘸一拐的挪到梳妆台前,坐到凳上狠狠地瞪着镜子。
准确地说,她在瞪着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没有别人,只有她的影像。
傅悠然的嘴角有一丝抽*动,当心中升起一种由高自下的坠落感时,她大喝一声:“站住!”
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她。
“出来。”傅悠然仍是盯着镜子,“我知道你在。”
若是有人在这屋里,定要吓得魂飞魄散,她在与谁说话,莫不是……鬼?
“你知道我?”
就在傅悠然瞪得眼睛酸,差点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之时,脑中居然轻轻的响起这么一句话。
“啊”
门外的小安子连跌带撞的冲进屋来,“太子妃殿下!”
傅悠然惊出一头冷汗,脑袋上的嘴巴鼻子耳朵眼,凡是能张开的全张开了,不过她除了大叫一声之外,并没有拔腿就跑或是跌坐在地
,除了因为脚上不方便之外,惊得下半身麻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喊了两声,没想到,真的行!
她的身体里,真的住着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抓住桌子沿的手抠得指尖生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对上小安子疑惑不解的目光,抖着声音说:“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不准进来。”
傅悠然哆哆嗦嗦的将镜子抱在怀里,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紧闭起眼睛将镜子移到自己身前,慢慢、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镜中
映出的女子清秀不减,可脸上却多了掺杂着惊奇的惧怕,好容易定下心神,傅悠然勉强开口道:“你……你是谁?”
等了好久,再不见那个飘渺的声音传来,傅悠然几乎又要觉得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我……”
骤然传来的声音让傅悠然周身的寒毛一竖,那声音就像在她耳边,却又远得抓不住头绪,飘飘乎乎,不像是真的。
又等了一会,那声音只说了一个“我”字,便再无回音,而傅悠然心中竟缓缓升起一股迷茫之意,那是一种像是迷了路的感觉,焦急
、害怕、而又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喂!”傅悠然试探地叫了一声,可无论她怎么叫,耳边都不再响起那道声音,脑中却浮出几个画面。两个男子,一个女子,树林、
小湖、大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那里!
傅悠然的站起身来,忘记了腿上的疼痛,脑中的画面渐渐淡去,似是想起这些画面的人又将它们忘了,而后,又是无尽的迷茫。
傅悠然踮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拉开殿门大声道:“小安子,快,备车,我要出宫。”
小安子苦着脸看着傅悠然,为什么每次这么有难度的差事都落在他身上?让她出宫,太子回来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是……县官不如现管,聪明的人还是得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