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齐亦北深觉眼前之事过于不可思议,眼前的景致渐淡,重新清晰起来,又是另一副影像。
在一间堂屋内,堆满了无数礼品,扎着鲜艳的红花,像是聘礼,那女孩儿像是长大了些,对着聘礼呆,时嗔时笑,也不知她是开心
,还是不开心。
转眼间,已婚是成亲之日,那新郎竟是先前见到的男孩儿,此时大概十七八岁,个头高了些,更显得玉树临风,唯一不变的是嘴角噙
着的那一抹笑意,洞房花烛,男孩儿挑起新娘的盖头,二人相视而笑,不是含羞带怯,两对眼中装着几分从容,金童玉女的结合,向
来就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二人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快乐,没有漏*点四射,却多了一点平和,直到影像中出现了另一名男子,傅悠然只觉得心中一颤,而后便是百
味杂陈。
那个男子看似与新郎的年岁相当,面色白晰,眉目清秀,淡淡的笑意似春风拂晓面。那人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身上带着几分病气,却
衬得他更儒雅和善。
那人常常至家中做客,与女孩儿渐渐熟捻,三人相处极好,时常一起赏花观月,影像进行至此,傅悠然心中现出一丝酸楚,似在怀念
那个时候,心底却又极为排斥。
渐渐地,曾经的男孩儿已为人父,可常噙在嘴边的笑意却失而不见,眉间郁色渐浓,只有当那人来访时,才又能依然找回曾经飞扬跳
脱的身影。
已为人母的女孩儿现了丈夫的不当之处,终有一日,她跟着携手出行的二人行至一处。
蓝天、碧水、青草、翠树,林间薄雾氤氲,空中白云飘散,随性,悠然。人间仙境,也便如此罢。
那工人似在进行什么工程,拿着石凿敲打着一块一人来高的青色巨石,巨石的一面已凿开一半,瞧那样子,工程似进行得有些时日了
,两人虽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那对视时的贴心暖意,却是女孩儿终生未见的。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那大石终于被凿开一面,光滑平整,看着两个擦去汗水相视而笑,傅悠然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妥的气息。
接下来的画面很熟悉,两个男子,相携前来,举止间稍显亲密,走至大石前,每人提笔写下一句。
执子之后,与子携老。
短短的两句话,不仅让偷偷跟着二人的女孩儿恍受重击,也让傅悠然的心中涌起滔天恨意。
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怒喝,傅悠然从没像此时一样害怕,心中一肥肉怒气直冲天际,似要冲破她的身体,方能罢休。
“出来!”再开口时,已不是傅悠然,“”
我知道是你。
齐亦北又惊又惧,惟恐傅悠然出了什么差错,将怀中的人稍推开些距离,手中却抓得紧紧的,急喝道:“你把悠然怎么了?”
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齐亦北,挣开他的禁锢,向那幻境中走去,幻境中的人影渐渐消失,可那块石碑却留在了那里。
一个脚踏落叶的声音响起,接着,从石碑后转出一人,白衣素衫,银飘曳,一条绣满咒纹的缎带不束于眼上,却遮不去那绝美的容
颜。
“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竟是玄色。
不待齐亦北诧异,便见傅悠然冷笑一声,“莲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死心!”
这个当然不是傅悠然,真正的傅悠然在哪儿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应该还在身体里罢,因为无论或说或做,她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甚至能
查觉到声音从自己口中逸出时的振颤感。可又不像在自己的身体里,因为她的所说所做,全然不需她下达命令,她更像一个观众,在
看着一出精彩绝伦、感同身受的级大戏。
看到这里,她的问题又来了,莲华?是哪位仁兄?
玄色淡淡地一笑,“我与子莫只能期盼来世,又怎可轻易放弃。离儿不也是一样,千百年来,心中仍有执着,不肯离去。”
“离儿?对,我叫离儿。”
傅悠然兴觉得自己心底酸酸的,那是一种想哭,却哭不出的感觉。
“我叫叶离。”记起了名字,叶离又哭又笑,又看着玄色道:“我真得谢谢你,让我记起了一切,你不该这么做的,血咒已消磨了千
年,你该再等上千年,等我的血咒烟消云散,你们便可以真正快活了。而现在,呵呵……”她虽在笑着,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千年。
傅悠然心惊的听着叶离所用的字眼,莫非……她已在这里呆了千年么?所以才会忘了一切,那是怎样漫长的时光啊。
玄色微垂下头,嘴前竟带了一丝轻笑,“我已等了千年,还怕还等千年么?”
“少废话!”叶离恨声道:“直说了吧,你处心积虑的叫我出来,为什么?”
玄色唇边的笑意更大,“你出来,全属自愿。”
“胡扯!”叶离狞笑道:“你故意找一副离过魂的躯体来到这里,不就是想引我出来,你相见么?”
玄色沉默了良久,缓缓地道:“我让你想起这些事,是想让你真正的原谅我们,而不是随着时间消磨尽你的怨怒。”说到这,他竟有
些激动,声音都开始颤抖,“你的血咒,隔五百年便有一次契机,可五百年前,你看到第一副躯体的时候,却放弃了,你拒绝与我见
面,牢牢地守着石碑,守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