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眼神微黯,沉默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道:“大概……知道罢。”
“他喜欢男人?”
顾倾城一脸诧色,“表嫂为何这么说?”
傅悠然瞪着眼睛道:“对着你我都动心,他不动心?不是有问题么?”
顾倾城脸上又是一红,“师兄鲜少下山,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知已好友。”
“没有?”傅悠然点点头,“我瞧他对你倒也不像无心。”
“真的么?”顾倾城脸上满是急色,傅悠然看着她失笑道:“看着现在的你,才觉得你是一个人,不是仙女不是神,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顾倾城微一错愕,自小她便懂得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自己的心事是万不能随便表露的,直至到了山上,自由的气息才使得她稍有放松,不过纵然如此,山上也只有紫烟一个女孩子与她相伴,而紫烟也着实有着做公主的潜质,即使到了山上,还是刁蛮万分,顾倾城自是不能与之亲密交心,如今见傅悠然坦诚相待,又全无避讳地与她讨论心仪之人,从心理上便觉得亲密许多,不好意思的跟着笑笑,“从小寄人篱下,自是得处处小心,处处做好,直到上了山,才知道什么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关于顾倾城的事,傅悠然或多或少听说一些,父母早亡,被托付他人却又遭妒妇打压,不得已才进了宫,外人只道这皇宫是金雕玉砌的人间天堂,可对顾倾城来说,这里是永远也比不上自己家中那三间瓦屋的。
不觉间,二人的距离竟拉近不少,傅悠然突然笑了,拉着顾倾城坐到身边,“大木头跟你的感情怎么样?”
“大木头?”顾倾城错愕了一下,才明白傅悠然是在说木青医,轻声道:“师兄对我自是极好的,只是……”说到这,她头垂得更低,像是找到了闺中密友一般低声倾诉,“这两年来,我从未掩示过自己的心意,师兄纵然再不开窍,也应有所查觉,可他却一直没有回应,可见他对我……着实是没有心思的。”
傅悠然摇摇头,“你没见他给你擦脸时闷骚的样子么?他对别人也是如此么?如果东方紫烟弄成这样,他也会这么对她么?”
顾倾城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傅悠然一拍手,“那就是了,我敢肯定,他对你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可能是因为一些原因,让他不敢喜欢你。”
顾倾城沉思不语,傅悠然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思路对劲,“他家是哪里的?”
顾倾城轻叹道:“师兄他自小就是孤儿,是被师傅拾回来的。”
“这就对了!”傅悠然道:“你想想,除去自身条件不说,你是大晋国舅的义女,又自小在宫中长大,身份尊贵,而他只是一个孤儿,身份相差如此悬殊,他身为一个男人,怎会没有自卑心理?”
“是……这样么?”顾倾城不确定地道:“他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肯接受我么?”
傅悠然弹了个响指,“相信我,没错的。”想当初她也是这样的面对着齐亦北,而迟迟不敢走出第一步。
“这该怎么办?”遇到情之一事,就算再聪慧的女子也像失了主心骨,顾倾城脸上现出难掩的失意之色。
傅悠然起身踱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这个美若似仙的女子半晌,拍着胸口大声道:“你放心,你这个忙,我帮定了。其实你们两个的问题不算严重,我觉得是你的方法有问题。”
“方法?”
“不错,你的方法太温和了,弄乱头发弄脏脸,只能让他点到即止,这样不行。”
顾倾城轻叹一声,“能这样我已十分满足了。”
“当然不行了。”不把顾倾城解决掉,傅悠然的心就始终放不下,“顽石还得猛药催,想要成功,就要不择手段。”
木头变顽石,顾倾城虽然不太赞同这两个称呼,却也是好奇地道:“何为‘猛药’?”
傅悠然朝她勾勾手指,待她靠近后以极低的声音叨咕叨咕地说了一堆,顾倾城涨红着脸连连摇头道:“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除非你想继续这么不温不火的跟你师兄相处下去。”
顾倾城轻咬下唇思量半晌,下定决心微一点头道:“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