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砍人打架敲闷棍,他是很在行,可要说起官圈里的勾当,还得看他老子的。
他去找他爹,是想看看他爹有没有办法,把王有才捞出来。
让冯秉纶没想到的是,见到他老子冯闯的时候,冯闯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都快抽抽成一团了。他的消息可比冯秉纶灵通,而且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想对何静开炮了。
听了冯秉纶的话,冯闯苦笑摇头,不是他不伸手,是这件事根本没有他伸手的余地。
冯秉纶那颗滚刀肉般刀砍不透的心脏,顿时就掉进了谷底,实在不行,就只能……
他看了看手上手机里存储的那段录像,随即从电话本里,翻出了牛弼的电话。
尽管明知这一个电话过去,很有可能王有才没保住,还把他自己也扔进十八层地狱,但他随即就想起了当初在锦江六零五,王有才所说的话:“你一份,我一份,不到山穷水尽谁也别拿出来!”
现在要是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到?
他一咬牙,拨通了牛弼的电话。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刚刚破釜沉舟的给牛弼打完电话,被牛弼歇斯底里的一顿狂吠,紧接着就接到了王有才的电话。
看着电话屏幕上王哥这俩字,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兴奋激动,还是想摔电话骂娘了!
他一路连闯七个红灯飞到了政府办公楼前,一下车,见王有才满脸笑嘻嘻的迎过来,他就忍不住冲上去,照着王有才胸口狠狠杵了一拳:“王哥,你不把你老弟玩死,不肯罢休啊!”
王有才见他一脸激动,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替他担心了,反手重重拍了他肩膀两下:“好兄弟,遇事得淡定,哥命大的很,这点小风浪算个屁!走,咱上车再说。”
二人上车,别克车愣是玩出了法拉利的劲头,一百八十度猛一甩头,冲着回龙湾的方向,绝尘而去。
然而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别克掀起的烟尘之中,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车,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发动起来,紧随在他们后面跟了上去。
冯秉纶没把给牛弼打电话的事对王有才说,而王有才也没提要挟过牛弼的事,两人在牛弼的事情上,居然抱着同样的默契,车上侃了半天,连个牛字都没提。
半个小时之后,王有才和冯秉纶二人,贴着墙坐在回龙湾最角落的一个隔断里,冯秉纶举起杯:“来,祝贺王哥无恙归来,干一个,去去晦气!”
王有才哈哈一笑,举杯跟他砰的一碰,仰头把杯中浓烈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冯秉纶也一口喝干,吧嗒了一下嘴:“痛快!王哥,不瞒你说,这回你可真把你老弟给吓坏了,我还寻思一时半会儿没法儿跟你这么喝了呢,你到底是咋出来的,我可是听说何静都没辙了,你别蒙我!”
王有才心里稍稍掂量了一下,微微一笑,拿起酒瓶亲自给他倒满了一杯,弄得冯秉纶连连谦让:“多个朋友多条路。在这个圈子里混,总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要不然,早晚有一天得被逼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份儿上。”
他说的不紧不慢,可冯秉纶听得却瞪大了眼睛:“啥?那何静那老货能让你这么干?”
王有才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微微歪头瞅了瞅左右:“来,走一个,今个咱不说这事儿,你不是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吗?人呢?”
冯秉纶知道探听别人底细是犯忌的,王有才能跟他交个底已经算是把他当兄弟了,要是旁人这么问,王有才肯定一个字儿都不带说的。
他回头瞅了一眼门口:“我都打过电话了,估计这会儿也快到了。”
紧接着,他又神秘一笑:“王哥,不是我吹,这人可是一员悍将,咱兄弟第一次碰面那个晚上,我要是把他带上了,王哥你那一酒瓶子,肯定削不到我脑袋上!”
王有才听他说得这么肯定,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了那么点兴致:“哦?有这样的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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