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垂下,目光落在他拉着我的手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从一开始就想问了,这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重要。
我的伪装真的那么薄弱吗?那么容易就被识破了!
这时候,人行道绿灯了,殷祁大摇大摆的拉着我穿过人行道。
“发现什么?”
我知道他在装傻,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他好像提早知道了我的动机,用力握紧。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质问我,而是讨好我,明白吗?”
我只好告诫他说:“殷祁,我没有空和你玩游戏!”
他停下来看我,很疑惑的问:“我像是跟你在玩游戏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对方那双带着几分认真的眸子,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们先离开这里!”他又拉着我往前面走,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公园里。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两人在公园的湖边,背后是一块草坪,视线开阔。
殷祁问我:“你听说过关于一百年前,灵巫转世的那个寓言吗?”
“寓言?”
难道是乔家奶奶说的那个寓言?
“转世,死亡,重生……”
真的是那个!
殷祁讲述道:“这个寓言,在一百多年前,兰因死的时候,就开始流传了,传说兰因的转世,身上会发出白色光芒,她要在人间死亡并且重获新生--”
使命?从我知道自己的巫师那天开始,就不断有人在我耳边说我的使命。
但如今,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那么伟大。
这时,殷祁又说:“原本,见到你的时候,你装得真像,我确实也被你骗到了,包括我那天带你去江边,要招你的魂时,我都还被你骗着呢,但当时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又多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走远,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说的就是那天庄君凡差点被车撞的时候的事!
我沉默听着没有回答。
他继续说:“我看到你救庄君凡时那惊人速度,以及你的煞气,如何将醉酒司机的车胎弄爆的过程。我当时就很疑惑,你并不是鬼,怎么会有那么重的煞气,所以回去好好的算了算梁若音的命格,她的阳寿在今年已经尽了,然后更巧合的就是,你前不久才从医院出来奇迹般的死里逃生,所以我花了一番功夫去查了梁若音出院前几天医院的录像,就在你伤情好转的前一天,竟然让我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去过医院里。”
我没有插话,等着他说。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谁,王汉说得对,只要找到你,就可以找到先知!而且,那天也正好是你的灵体,从我家里离开的时间!”
怪不得他那天在江边给吕西说我很危险,结果之后就好几天没出现,原来是已经查到我的真实身份,不担心我有危险了!
他正好利用这些天的时间,去把梁若音的经纪公司给收购了,真是做足了全套。
“那昨天你和我去庄君凡家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耸了耸肩,像是为我着想的说:“我看你不是表演得挺好吗?想让你多玩会儿!”
既然现在大家已经把话说开,那我也要把我心中的疑问问清楚了!
“躲在庄君凡家里的人是方玲珊吧?在去之前你就知道是方玲珊,你有话要问她,所以安排了那几个地痞流氓来堵我,对不对?”
因为知道控制不了我,所以他后来再也没有对我使过蛊惑术。
为了不让去坏他跟方玲珊的对话,想到用那几个废物来拖延我。
他叹了口气说:“看不出来,变聪明了呢,没错,那几个人确实是我花钱请来拖住你的!”
“我也没想到,缺德事干尽的你,竟然会变得有良知,为其中一个被花盆砸死了而感到自责!”
殷祁听到我说这个话,刚才还很轻松的表情,突然有些暗沉下去。
他问我:“你觉得我当时的心情,是在自责吗?”
“难道不是吗?”
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忧虑凝重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的。
“我根本就不是自责,我是难过!”
我轻笑。“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我不是为那个死去的人难过,我是为了你!”殷祁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在跟我说话。
我有点傻眼,这还是殷祁吗?
他不是没心没肺习惯了,为我难过什么?
“那个花盆,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有点生气,好像在谴责我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
好吧,我也不否认。“没错,那个花盆是我弄下来的,但是那个家伙死有余辜!”
我当时以为那人要用刀去桶殷祁,才让花盆掉下来的,谁知道他会被砸死?还不是他活该呢!
他再次强调:“所以我看到现在的你,我觉得难过!”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莫名的烦躁。
“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希望我变成像他一样目空一切,唯我独尊吗,我现在差不多快要修炼到那一步了,你却为我难过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原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如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才清楚,你是怎么变成了我这个样子……官小仙,你懂吗?”他摇了摇头,埋头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烟来。
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我真不习惯他现在这副忧国忧民的举止。
“我懂,那不是很好吗,你终于等到有人和你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