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密集花纹的青色布幔在空中旋转飞舞,轻纱的质地,让那布幔在风中灵动飘逸,过了许久,布幔散开落地,一阵青烟散开之后,一个十三四岁模样,身着一身白芒小氅,稚气未脱的少年郎从那烟尘之中走了出来。
这少年束发垂鬓,随着他从那烟雾之中走出来,身后谷口却是响起一阵金戈铁马之声。而那山谷上方,更是剑鸣之声经久不息,茫茫剑气在那天地之间,剑气凛凛,杀气八方!
而他的身后则鱼贯走出一队骑者,身背青峰,头戴裹了鲸油的青竹斗笠,身披青衣长袍,有那过了油的藤甲护住了前后胸,衣着简单简练,但那十几骑从谷外杀奔进来,却是杀气腾腾,远远的便能看到这些人身上,一股冲天的煞气,直冲云霄。
铮!
一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传遍谷中,却看到眼前的那十四五岁的小孩子,突然伸出手来,一口空空的剑鞘握在掌心,那一声剑鸣响起,一把带血的短剑从天而降,稳稳当当,精准无误的进入到了那剑鞘之中。
嘶...
聂秋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的皱眉。手握着如月,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那小子方才出剑的瞬间,聂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掌中的如月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这如月出鞘时,剑身便有银光无数。在七师姐江楠的锻造调教之下,如今的如月,绝非是凡品!
而方才那剑身隐隐不安的颤抖,也绝非是一种示弱,反倒更像是一种急迫着想要出鞘和那眼前那半大孩童手中宝剑,一较高低的冲动!
聂秋舔了舔嘴唇,却是脑袋里面,没来由的想起来了七师姐江楠。难不成师姐,让这剑已通了人意?
强行摁着剑柄,没能让那如月出鞘。一双冷目落在了那半大小子的身前,铁狼将军已经人首分离,鲜血早已流干,尸首半卧在那不远处的泥泞之中。
那铁狼将军已有千年的道行,却也是一朝眨眼的功夫,人首分家。脖颈的伤口齐整无比,显然是被那小子一剑斩杀的!
只是聂秋好奇的是,并未看到那小子出手,怎就如此犀利,一剑将那铁狼将军斩杀!
难不成...这小子,小小年纪,已有了能够驱使飞剑,御剑杀人的境界和邹爱华!
聂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怎地想到,眼前这十三四岁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嚣张霸道的修为造化?
“真是无聊,身为天道正宗,却和那妖魔讲条件。你不觉的丢你们泥犁宗的面子,和你们并成为七大宗门,我身为剑宗弟子,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算了。”
正当此时,那小鬼抬起头来,鼻梁上面还点缀着些许的雀斑,略显稚嫩的脸上有些婴儿肥。十三四岁的年纪,笑起来却有着三十岁之人的老辣成熟,微微一笑,带着一股邪性,让人不寒而栗。
聂秋一眼望去,却看到这小鬼的身后还有几个熟面孔,跟在那剑宗黑骑的身后,正是那薛猫儿和段纯阳,带领着离山和泥犁宗的几个弟子。
“好巧啊。”聂秋眯起眼睛,低声的说着,看着不远处那铁狼将军人首分家的尸首,不由得紧起了拳头。
他和这铁狼将军没多大的机缘,更谈不上交情。一个时辰之前,还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如果不是十一师兄朱富贵,代表千岁寒下山行走,降伏妖魔,试图劝降那铁狼将军,他早就让小沙的骨骸冲上去,一翻吸食精血了。
“泥犁宗的规矩不得和魔宗有任何的关系,朱师兄这么做,显然不是我泥犁宗安排的。小主说话风趣,却也要弄清楚事实啊。”
人群之中,段纯阳走出来,骑在马上,抱着他手中的兵刃,眯起眼睛,看着聂秋,三言两语,却把千岁寒峰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和你说话了吗?”那突然出手斩杀了铁狼将军的小鬼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段纯阳道:“空有了和赫连家的那一层关系,不然的话,也是一个废物。”
这等口气,莫说是他这年纪的少年,就算是再老成之人,也不会在如此场合说出这番话来。
段纯阳听到这户,脸上阴晴不定。只是这人却也并没有发怒,显然隐隐的对于这小子有些忌惮,一旁的薛猫儿则是一脸冷笑的看着那小子,显然心中也不畅快。
聂秋则是一阵的好奇,怎就不晓得这小子到底是谁,竟然当中斩杀了铁狼将军不说,对于七大宗其他的弟子,隐隐的带着一股嚣张跋扈的不屑口气。
“真是嚣张...”聂秋念叨着,右手紧紧的摁着如月,虽然看着对面这些人是西蜀剑宗的打扮,但也却仍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那十几个高级剑修的之前,站着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这小子叫夏苍南,在大唐知道的人恐怕不多,但在西蜀,却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怪物!”
陈子越幽幽的走到了聂秋的身边,似乎是从聂秋的话中,听到了对于这不明来历小子的疑惑,便接了聂秋的话语。
一边说着,他一边略微的低下了头,腰也跟着弯了些许,谦恭的说道:“之前末将大意,险些酿成大错,还好有两位泥犁上师在场,力挽狂澜,感激不尽!”
聂秋眯起眼睛,却也并未多说些什么。转而看着那不远处,嚣张跋扈的的那个名叫夏苍南的小孩子,问起了陈子越。
“你认识那个小孩子?”
陈子越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叫夏苍南的少年孩童,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忌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