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朝思双手交叉的放在他那肚腩之前,宽松的大袖子叠起数层褶皱,落在下摆之处,他坐在竹椅编织的轿子上,饶冬日,抬着他的四个苦力也是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皇家旗手,旗杆的顶端是长矛,边角祥云,中央有那腾云巨龙的黄旗中央,写着一个硕大的“李”字。这边是当今圣上的皇家旗帜,天底下能撑得起这面旗的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而大唐子太宗初年便开始立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这其中防的便是太监势大,挟天子令诸侯,和嫔妃皇后外戚干政。
宫里人的那点脏心眼子的事儿聂秋不懂,他只是看着这胖太监鱼朝思前来,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聂秋小友,许久不见了,哈哈哈。”
几声爽朗的笑声传来,那太监捂着嘴娇笑的时候,脸上的脂粉就跟着乱掉。
“鱼公公!有礼了!”聂秋抱拳拱手。他这年纪早已过了嗓子的变声期,说话阳刚气十足,却是让那鱼朝思听得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
“鱼朝思,你来的正好!这泥犁宗的一群恶厮,仗着人多势众,想要伤我!你来了,就要给我族母如实禀告,这些泥犁宗里不阴不阳的修士,究竟是怎么害我的!”小怪物夏苍南看到了鱼朝思,便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虽说他很小的时候,便被人送到了蜀山剑宗修炼,不懂那朝中的事情。但他也知道,未央宫里面住着的是太子,还有那皇后!
鱼朝思说到底是宫里的人,虽然侍奉的是大唐天子,但皇后的分量举足轻重,他不可能会得罪皇后!
哪知道他的一句话传到了鱼朝思的耳朵里面,那胖太监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耐和不悦。转而看向别处,那剑宗的大弟子唐破军,道:“唐小兄弟,夏小主子离开了未央宫,虽然仍是夏氏一族的记名弟子,但总归如今是那剑宗之人。今日的事情我不必分出一个公允。只是事到如今,再这门闹下去,恐怕也会耽误了屠魔的远征大业,到时候不管是泥犁宗还是剑宗的弟子,回去恐怕都是要受那师门责罚。得不偿失,你说呢?”
听到此番话,聂秋不由得咂舌。
这死太监当真不枉了在那天下权力中心的厮混多年,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简单的一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不但暂时化解了泥犁宗和剑宗的两方恩怨,还轻描淡写的告诫警告了所有人,如今是在颤抖半岛,妖魔未曾出去,自己一方便已经自乱了阵脚,传出去让人笑话是小,搞不好便全军覆没,成了那妖魔刀下亡魂!
“鱼公公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夏苍南听到鱼朝思这番话,微微一愣,却是不悦,擦掉了嘴角的血丝想要站起来。
却一把被自己的大师兄唐破军摁在了原地。
凭借唐破军的功法和真气,死压着那夏苍南根本无法动弹。
“你把手从我肩上拿开!”夏苍南狠狠地刮了唐破军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的神情。
显然这是师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和睦。
唐破军眯起眼睛,似乎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看着夏苍南,却并未抬起手来:“小师弟伤了,你们还不帮忙把他扶下去?”
“唐破军,你...”
夏苍南的话还未说完,几个平日里早看他不管的剑宗弟子便一拥而上,将那手上的夏苍南给带了下去。
“剑宗和泥犁宗的恩怨不算完,小师弟今日在这颤抖半岛所遇到的事情,我一定会禀告家师!”唐破军抱拳拱手,就准备离开。
“呵呵...”鱼朝思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稀奇古怪,略显阴测的笑容,看着唐破军,冷笑道:“那也劳烦唐小兄弟,将这一份信,转交给剑圣大人。”
唐破军微微一愣,走上前去,本想将那一封信拿过来便走。却没想到,自己刚走上前去,便当即愣住了!
只见那封信上,竟然有这一个火漆印戳。火漆之上纹路清晰无比,竟然是一头九天鸾凤!
天底下能用凤的人不多,薛猫儿人称真凤血脉,却也没资格用!因为这天底下,诸国之中,人中之龙是大唐皇帝,人中之凤便是大唐皇后!
那位深居未央宫深处,传说那深宫锁春,但却仍然洞察天下的夏皇后!
唐破军的脸上阴晴不定,手中的书信轻薄如羽毛,但握在手中,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我们走!”唐破军挥手,招呼着身后的蜀山剑修们离开了十三壁垒的山谷。临走了这位蜀山剑圣门下的第一弟子,不忘看向聂秋师兄弟三人,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蜀山剑宗,有债必偿!”
话里有话,另外的一层意思便是,蜀山剑宗有仇必报!
剑宗的弟子离开了十三壁垒,山谷之中倒是清净了不少。泥犁宗的几个门外弟子,照料着其他人照顾伤兵。
二师兄白桥和太监鱼朝思,将聂秋叫到了一旁。
“多谢鱼公公!”
聂秋抱拳拱手,礼数没有丢。
鱼朝思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宫廷狗腿的笑容,宽大的袖子之中,一双手连连挥手,道:“聂秋小兄弟客气了,那蜀山的小怪物,莫说是你们七大宗门的弟子,就是未央宫里面也有人看不惯他,咱家只是举手之劳,送了一份信而已。”
三人正在寒暄客套的时候,突然十三壁垒的深处传来一阵嘶吼之声。紧跟着,一阵狼烟四起,滚滚浓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