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如月对上天策府的鹰卫专属大剑,究竟谁强谁弱?
这是殿前观战的人们最想知道的事情。
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两把剑都没有显出败象。
聂秋和黄昭根本没有听到观战人群发出的惊呼,他们的心神都在剑上。
以两剑相交处为界,夜空里出现两个半弧形的光面,将两名少年的身体罩在其间,相对相冲。
在半弧形的光面上,反耀着黑色夜穹里的繁星,更有无数凶险至极的力量暗流。
无数劲意,从半弧形光面的残尾间向二人身后pēn_shè而去,发出嗤嗤的厉响。
二人脚下的石坪,哪里承受得住这般恐怖的切割,伴着碎石碎裂开的声音,还有令人牙酸的喀喇声响,石坪上出现了十余道裂口,像蛛一样,快速向着四周蔓延。
白塔首相房玄龄微微挑眉,双袖轻拂,一道精纯至极的气息,将殿前的石阶尽数笼住。
他是世间有数的强者,身修为,尽在拂袖之间,聂秋和黄昭的战斗再如何激烈,也不可能波及到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们,但他却没有管广场上的人们。
而在那太极殿外更远的地方,一处难以察觉的碧瓦之上,裴欢喜站在碧瓦之后,打扮的更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太监一般,无人察觉,一个魔宗已经进入了皇宫。他无心刺杀人皇,但却把眼睛落在聂秋那里,仔细的看着,隐隐的嘴角浮现笑意。
老二范离握住剑鞘,低声咳了两声。
十余道裂口,到了双方身前,便骤然停止,现也无法前进。
看着场间的画面,观战的人们有些错愕,很是震惊。
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最近大红大紫的少年强者,一个更是成名已久的天策府神将,一个是那英才榜的第一,一个是即将登上英才榜,平步青云取得一个极好名次的新人,他们表现出超乎年龄的强大,也无法令人们感到吃惊,人们吃惊的是现在的局面。
战斗开始之前,人们都觉得,泥犁宗千岁寒,虽然是千世大宗,但论起真正杀人的本事,肯定比不上天策,单论招式或者是精义,聂秋应该不如黄昭,毕竟黄昭的年龄更大,修道更早,至少在真元数量上要更强些。
谁曾想到,首剑相冲,两名少年比拼的便是真元数量和精纯程度,聂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黄昭自己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就算他和黄昭拥有同样的天赋,天策府洗髓方法以及那军中的血与火的打熬,肯定要比泥犁宗强,长年修行下来,哪怕只是极细微的差别,最终也会导致很大的差距。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聂秋比自己出道的要晚许多许多!
但他并不知道,为了迎接百子宴,为了挑战黄昭,聂秋在最近数月苦修不辍!更重要的是,那阵中的奇遇,那裴欢喜老人的剑法指点,短短的几月,几天,几个招,便是层次与层次的差距!
大将军范尧的十三个义子都是苦寒出身,黄昭也不例外。聂秋用膝盖去想,也知道对方修行的刻苦程度,肯定要远远超过自己。对方又是正直年岁的巅峰,冥想的时间却肯定比自己多……
殿前夜空里忽然响起一阵清鸣。
夜风大乱,那两个半弧形的光罩上繁星的倒影也乱了起来。
如果那是一池水,就像是有人往池子里扔了块石头。
如月剑与黑铁剑相遇后,第一次分开。
然后再次相遇。
瞬间,两剑相交数十次。
那阵清鸣便是两剑相触的声音,因为太快,所以声音太密,竟给人没有中断的感觉。
清鸣骤起骤止,夜风忽静。
两道身影骤分,然后静立于地,依然如前,相距十余丈。
聂秋低头,望向地面。
此时风静剑宁,那株野草早已重新挺直腰身。
只是先前,那株野草在他靴畔,此时,却在他的靴前。
聂秋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黄昭,发现那个青年还是站在原地。
“了不起。”
黄昭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比你多吃了两年饭,最不济也应该和你差不多,没想到却多退了半步。”
黄昭看着他认真问道:“你要认输吗?”
聂秋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说道:“你觉得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
黄昭有些困惑,问道:“那为何你要说这番话。”
聂秋严肃说道:“我是在反思,平常实在是太懒了...”
黄昭诚恳说道:“你有此认识是极好的。”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今天夜里我还是得先赢了你,并且活着走出去。”
聂秋衣衫微鼓,眼神微亮。
黄昭神情微凛,静心而待。
聂秋右脚向前踏出,那株野草随风而偃,手里的如月耀着满天的星辰,向黄昭卷了过去,剑气撕裂夜空,其间隐隐有火光乍现。
“拖剑式!”
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群里,有识得这剑法的人,惊呼出声。
聂秋真元尽出,剑气纵横,竟仿佛真的在夜空下燃烧起来一般。
广场上空缓缓飘着的几抹云,被剑上的火光燎亮,也如同燃烧起来,就像是日落时分的火烧云。
更恐怖的是,那片燃烧的晚云里隐着无穷剑意,凌厉至极的剑意。
众人震撼,心想这少年骄傲放肆果然有骄傲放肆的道理。
黄昭的神情也变得是凝重起来,他能够想到,聂秋在泥犁宗修行的年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