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龙太子李贤的语气倒更像是在叙述一件故事一般,便把那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他看了一眼范琦,示意他安静一些。范琦却疑惑加惊恐的看着聂秋,有些茫然无措,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神色笼罩在他的心头。
“十八年前,大唐盛世。大将军西征凯旋,班师回朝。那年西蜀不太平,范家军连屠二十城,杀十万人。也就是那年,坊间把范尧叫做血手人屠。也许是因为杀的人太多。终于朝中有老臣看不下去,便将一纸奏折送到了圣上面前。这个外人看来耿直不阿,实际上却是好不圆滑的人,便是淮阴侯,聂树槐。”
似乎是听到了聂树槐的姓名,一旁的范琦有些神色飘忽,眼神左顾右盼看向别处,许久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滞的望向别处的星空。
“那年范尧气势正盛,我也不过只有十三四岁的年岁。只记得大将军回长安后的第七天,本是被弹劾之人,却突然成为了主审官。联合先民之中的两位大祭司一道,诸神了淮阴侯叛国之罪。那场审判很简单,或者说很简陋,只有短短的半天光景。淮阴侯聂树槐便因为私通叛军蜀王的罪名,落入了死牢。”
景龙太子李贤说着,看向聂秋:“逮捕淮阴侯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太极殿早朝当日,天策府的神将便埋伏在了宫中。淮阴侯自投罗,落入死牢的第二日,淮阴侯府中上下几十口人,甚至没有送到那城西的菜市口,便被满门抄斩,官方的记录当中,一个活口也不曾留下。”
景龙太子李贤娓娓道来,但他却说得只言片语。
“其实这很好理解。那年的范尧手握重兵,屯兵与长安城外。而那弹劾他的奏折上书,范尧行事嚣张跋扈,杀人如麻。悖逆了先民圣宗的仁慈之德,理应削去藩王地位,剥夺兵权。”
听到此话,聂秋隐隐的皱上了眉头。
“是啊,你就是那聂树槐的儿子。说实在的对于淮阴侯我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文弱书生。没做到文官之首,却因为当年在那陈桥救过先帝一命,从而封爵。只是就因为他太刚正,一心向着我李家,才会认不清行事。那年的范尧,手握重兵,莫说是他一个无权无兵的侯爷,就连刚刚荣登大宝的唐皇也奈他不何。杀人之心,本就莫须有的罪名。淮阴侯到底有没有叛国,民间众说纷纭。但很显然,这其中定是有猫腻的。”
景龙太子李贤说完,看向范琦,似是询问,也是好奇的道:“只是我不理解,那年淮阴侯府上下几十口人无一生还,你长兄,你大姐都死在了天策府兵将的刀剑之下,你却是为何活下来的?那聂青崖又是谁?是聂家的人?还是侯府的人?不得而知。”
“我定要查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聂秋咬着牙,拳头紧握,浑身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着。却突然,手背传来一阵温润,转眼看去,却看到徐晚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她从小锦衣玉食,双手呵护保养的极好,温润如玉。就这么静静的搭在了聂秋的身上,却兀自的让聂秋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国仇家恨,阿秋你切不可气急,伤了身子。”
对于徐晚的关切,聂秋却也是心头一暖。可不免想起来了当日在那北落师门的大阵之中,眼瞅着阵中淮阴侯府的血腥一幕,想到那些自己从未谋面便倒在血泊之中的血亲家人,聂秋更是一股子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罢了,今日本应开心,却被这过往的事情乱了心思。酒我看也是喝不成了,聂公子不如早日回去,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让范琦陪你在长安城里多转转,权当是散心了。”
聂秋也没心思和那景龙太子李贤过多的客套,匆匆的喝掉了杯中清酒,便离开了太极殿的唐皇宫,与二师兄白桥一道回了客栈。
二师兄也是游戏人间的性子,也不多加劝慰聂秋,但心思却是关切的厉害。在客栈里师兄弟二人又有一番交谈。
“聂秋,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回那朔州城省亲,看看你娘,也顺道问问她,当年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聂秋喝着清茶,倒是极快的醒了酒,只是愤怒悲伤的情绪充斥着他,无暇顾及其他。和二师兄喝了几杯醒酒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色深沉,却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聂秋去是召出舍利子,直径的进入到了那灵山之中。
而一进入那灵山地界,便看到青牛妖仙已经在山门口等候自己多是了。
“聂家小子,祝贺你荣升英才榜的第一,这场战打的酣畅淋漓!”
聂秋懒得和那青牛寒暄,便道:“如今我已突破了炼气境,进阶筑基。山门也算是迈过了,今日我便要看看那山门之后是什么!”
说完,聂秋便直径的朝着山门走去。
青牛想要拦他,却根本拦不住他。值得道:“这山路在脚下,山门在眼前。但是这灵山若是真的如此好进来,那就不是佛宗圣地了。你随我来!”
青牛言罢,突然化作一声清啸。过后便突然弯腰,成了一头头顶犄角的青牛。那青牛匍匐蹲下,示意聂秋跳上牛背。
随后一人一牛便突然腾云而起,朝着那灵山之巅掠去。
青牛妖仙飞得又快又稳,不多时便带着聂秋从灵山山门,山门之后,仙云飘渺之处,有一座大湖,湖水东畔有金楼碧瓦,上书大字:金花殿!的所在。便是一片山腰镜湖,明镜入冰,波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