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应该是外乡人,不懂咱们这长安城的玩儿法。早些年勾栏教坊盛行的时候,有那文人骚客,以及那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官宦子弟,玩腻了那教坊勾栏的胭脂俗粉,便将那些教坊司的官姬送来。这些官姬,早些年都是一些落魄贵族,官门女子,或者是哪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出身。兴许谈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却也是从小耳濡目染,教养极好。故而对于这些古玩字画,也有所涉猎,久而久之,咱们这条街上那环肥燕瘦,各种曼妙女子,丝毫不比长安五大楼里的姑娘差。”
那年轻的小厮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回忆起来了那段日子,不由得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暧昧神色。
“那如今呢?你们这雅瀚轩里面,可有水灵姑娘?”
白桥挥舞着手中白纸折扇,扇动的身上香囊也传来阵阵香气。
“现如今也是如此,不少官宦弟子,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却想着玩文弄墨,带着哪家小姐前来买几幅字画,倒是也能点评几句,却往往都说不到正点儿上。况且京城里有不少那深闺独夫,端的是如狼似虎。却专门是喜好那初出茅庐的寒门文人,几句酸词保不齐便能勾搭个年轻寡妇。”
那年轻的书童小厮说完,便是一脸的期待向往羡慕的模样。
说话间,聂秋和二师兄白桥便已经上了那雅瀚轩的二楼。
二楼几件雅阁落座,有那清秀水灵的丫鬟端来了精致的糕点茶水。聂秋和师兄一边用这茶水,一边安静的等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光景,楼下传来一阵芬芳香气,紧随着一种隐隐的气息波动在那雅瀚轩的下楼之中传遍。聂秋和白桥随之神色微微一凛,转而把目光投向那雅瀚轩的旋梯之上。
木质的地板踩起来轻微作响,聂秋根据那响声判断,却也是知道,上来的八成是一个女子。
只是他步伐轻盈有序,绝非不会是那雅瀚轩里的端茶送水的丫鬟,而是某个身法不凡的修士女子。
果不其然,待那女子上了楼,便可看到一红衣女子,面带轻纱,步伐婆娑额走上了楼来。
上了楼那女子并未说话,一旁奉茶的小厮走上前去,递上了一杯冻顶乌龙便退了下去。
而随后又有两个人上了楼来,一个头扎长辫,端的有那北荒蛮子一般气势,身披大氅,露出胸膛古铜色肌肉的汉子。他身扛着一把丈黑唐刀,刀鞘是那脱水檀木,上有华贵纹路细纹,日头一照,熠熠生辉。虽说刀锋藏于刀鞘之中,却依然能让聂秋觉察的道那刀锋之中的寒芒肆意。
另外一个人,骨瘦嶙峋,一副病怏怏的架子,脸色蜡黄,翻着青光,双眼漆黑深邃,身着破败的粗布长袍,虽说破败了一些,但是却极为干净,胰子洗的几乎泛白。左手的手腕上一根红绳系着一个青蓝色的葫芦。
雅瀚轩的楼层不高,但他走起来却似乎极为吃力,上了楼之后便扶着梯子一边,粗重的喘着气,而后拧开葫芦,将那葫芦里的东西倒入嘴里。
葫芦口子拧开之后,聂秋等人便立刻闻到了一股,草药的清香。
这气味芬芳,却也是极为复杂。聂秋炼丹炼药,自然能够闻得出来这葫芦里是一种药酒。其中少说也有三十余种药材,只是多为那驱寒的药材。聂秋再看那病怏怏的男人,也应该是有那顽疾在身,早些年的时候定是受了什么伤,落下来的病根。
五个人落座,却都各不认识。聂秋紧挨着二师兄白桥,手贴着胸前内襟的怀兜,极为警惕的提防着什么。而看样子,这些人便是徐王爷招募来的江湖修士。出身如何聂秋也没有多问,本来他们行的便是隐秘之事,别人也不会轻易地自报家门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而无论是那北荒的汉子还是病怏怏的男人,以及那红衣女子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各自坐在雅瀚轩的一角,要么喝茶,要么吃糕点,要么把弄身上的物件。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坐在一旁细细品茶的红衣女子突然抬起头,看向了那病怏怏的男子,道:“药酒味道不错,朋友,能不能买你一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