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拿着梳子的手一顿,回眸看了苏砚一眼,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见他神情并不凝重,眉眼间很温柔,她才道:“我笑,是因为他可笑,而你,一点也不可笑。”
苏砚忽然笑了,拉了她一把,她不留神,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他搂着她的肩,亲吻着她的脸,问她:“白天在花园里,你是不是踩了苏毅的脚。”
“我没有。”
洛凝矢口否认,这事儿可大可小,说多了难保苏砚心里不生嫌隙。
“我都看见了。”苏砚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没看见,我也没踩他的脚,是他自己从树上跌下来的。”洛凝仰着一张俏脸赖皮的说。
苏砚也不和她争辩,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纤长的手指细嫩白净,指甲微微透出粉色,薄薄的,亮晶晶的,指尖细小,大概是因为经常抚琴的缘故,并没有留的很长。
洛凝在他面前还是有点拘谨,他抱着她,吻她,她总是不太回应,也许是因为羞涩,也许是他心里还有些排斥,苏砚总觉得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为了让她放松一点,他的手温柔的从她背上抚到腰间,渐渐的,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抱着她站起来往屏风后走去。
夜晚是如此的漫长,像在大海中挣扎看不到彼岸,但是她又不能让自己沉下去,缱绻之际,洛凝总是紧紧闭着眼睛,沉醉在羞怯和静寂之中。
心中隐隐的不安者,还有一丝甜蜜,令她始终烦恼,她觉得自己应该不顾一切的反抗,可是她没有,这样她始终有一股罪恶感,觉得是自己背叛云飞扬,嫁到苏家之前,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绝对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如果苏砚逼她,她宁可死,抵死不从,这才是一个贞洁女子应该做的事情,这才对得起自己和云飞扬的爱情,可是此刻,她在做什么?苏砚丝毫没有逼她,是她自己放弃了防线。
和前一版不同,他记在心里后还要牢牢地把她搂在怀里,她想离他远一点儿,他就是不肯放手,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两夜的疲累,更是叫她浑身酸软,再也挣扎不得,只得转过身背对着他,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抵抗。
思来想去,头痛无比,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勉强睡着,苏砚看着她贪睡的面容,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既振奋又失落,既惆怅又满足,就是患得患失,不明所以,她雪白纤细的小手还放在他胸口,他抚着她的手,思绪飘得很远。
他如何不明白,洛凝并不是真的从心里接受了他,身体接受了,心灵却是在忍受,凝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轻轻的替她拂去遮住脸颊的一丝乱发。
洛凝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依偎在苏砚的怀里,浑身一激灵,缩回被子里。
“时辰还早得很,你可以再睡会儿。”她向他温和地笑了笑。
洛凝悄悄的拉开被角,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带着刚醒过来的迷离,整个人藏在被子后,只有这一双翦水般灵动的眼睛望着他,像是林间小鹿。
苏砚见他脸上有一抹红晕,心中一动,揽住她的肩,笑着问:“夜里你翻来覆去,怎么样,睡的好吗?”
洛凝听得出他话里有嘲笑的意思,把脸埋在被子里,苏砚轻轻抚着她雪白的后肩,替她盖好被子。
洛凝睡了一会儿,始终有件心事横亘在心里,她想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苏砚坐起来伸个懒腰,看样子是要下床去了,洛凝只能扯扯他的衣服。
苏砚回头看了看她,伏下身倚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脸,笑着说:“你要说什么?”
“我……”洛凝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我陪嫁过来的婢女,不知道长公主把她安置到了哪里去。”
“想找她来陪你是吗?”苏砚体贴地问了一句。
洛凝点点头。
“好吧,我会把她找过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要叫母亲,不要叫长公主了。”
苏砚望着洛凝的眼睛,却见她目光逐渐黯淡,咬着红润的樱唇,却不肯再说话。
“我母亲……我知道你恨她,但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婆婆了,我希望你能尊重她,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苏砚诚挚地说。
洛凝倔强的侧过脸去,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紧紧的闭着眼睛。
苏砚见他这个样子,探过身去,板她的脸,她倔强地不肯睁开眼睛,他只得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无奈的下床穿衣去了。
洛凝始终忘不了新婚的前几天,在客栈中,长公主那审视挑剔的眼神,以及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足以将她刺的体无完肤。
长公主无情的践踏了她作为少女的最后一丝尊严,一个大家闺秀被怀疑贞洁,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验身,这是她无法忍受的羞辱,无论苏艳怎么说?她都不会原谅他母亲的所作所为。
可是一想到他……洛凝禁不住心里一阵激荡,他不知道别家新婚夫妇恩爱的情景如何?她只知道她的丈夫除了床弟之间的放肆,其余时间都对她很温存很迁就,这是她不能否认的。
当天下午,苏砚回府时果然带来了洛凝的婢女月儿,主仆相见,恍如隔世,月儿往前,跑了几步猛地扑在了洛凝的身上,主仆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月儿哭泣着说:“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洛凝见到她,也像是见到了亲人,泪水抑制不住,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