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摇摇头说。“我并不是没有看上他家的小姐,是钟情洛凝在先,心中再容不下其他女子,那家小姐好与不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苏毅撇着嘴笑笑说。“现在你有佳人在怀,自然什么都不在乎了,过几天太傅府里有茶会,下了帖子请我,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苏砚闻言大笑,见苏毅一脸的烦恼,这才敛了笑。“傅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去去又有何妨,你不是一心想出人头地吗?真的娶了傅家小姐,于你仕途是个捷径。”
“妮妮,又嘲笑我,我是想出人头地,可并不想做官,而是想效仿先贤,安逸山水之间。”苏毅才不觉得娶了太傅家的小姐跟出人头地有什么关系,对联姻不屑一顾,苏砚想起沈棠的逍遥,点了点头。
“你快去陪陪二嫂吧,不然她也不高兴。”苏毅站起身来告辞。
苏砚向他挥了挥手,故意说。“玩儿你的去,别在这里讨闲。”
“我明日还来看洛凝。”苏毅走了几步,笑着回头看他。
送走了弟弟,苏砚往他和洛凝所居的厢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低沉悠扬的古琴声,湘妃竹帘卷起,檀香袅袅,洛凝正在西窗下抚琴,苏砚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见她如云的长发披在后心只用一根素色丝带系了,宽大的袖袍随风轻舞,不时有院落中的飞花落在琴上,落在她的衣角,苏砚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洛凝看到他,停下抚琴。
“他走了?”
“走了。”
“我下次看见他,还踩他的脚。”洛凝想起刚才苏毅的话,撅着小嘴。
苏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那天不是还狡辩说,不是你踩的。”
洛凝瞥了他一眼。“今天他又说那种话,可见上次我猜的不够狠。”
苏砚忽然发觉,每次提到苏毅,洛凝的话就会多起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打量着她秀美的侧脸,洛凝察觉到他的目光中有一丝异样,犹疑地看他一眼,手按在琴弦上。
苏砚看出了她的不安,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你和我家人相处时间长了,就会慢慢适应,苏毅虽然有时口无遮拦,但是他并没有坏心。”
“是吗?”
“是的。”
洛凝侧过脸去,心想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说出来没准苏砚还要误会,她沉默了一会儿,悄悄的看了苏砚一眼,却见他正凝望着自己,眼睛里有潜藏的笑意。
这几天以来,似乎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徘徊,说不得你猜不透,彼此找不到真正想说的话,洛凝心里究竟怎么想,苏砚不明白,洛凝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她既不能坦然接受却拒绝不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而是她心底对他始终有一份依恋,从那时同游洛阳,她心里就再也抹不去他的影子。
可惜的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她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他,他喜欢她,一心想娶她为妻,她知道,只是她心里真的无恨,毕竟是他的母亲用尽手段,逼走了她的恋人,这爱,对洛凝来说太过于沉重,甚至在她内心深处隐隐觉得,长公主的所作所为,苏砚未必一点也不知道,这是他太想得到她,潜意识里默许的母亲的行为,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可是他没有,想到此处,洛凝觉得一阵锥心的疼。
“还记得那是在洛阳吗?”苏砚望着他满含幽怨的眼睛问。
“不记得!”洛凝避开他的目光,幽幽的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记得,如果你真的忘了,我无话可说,可你明明是记得的。”苏砚颇有深意的说着,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的不是云飞扬,而是我究竟知不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忽然把话挑明了,洛凝心中一凛,猜测着他话里的意思。
“母亲第一次派人去你家提亲的时候,你父亲婉言拒绝了,母亲当时很生气,一气之下让皇后把你父亲调任幽州刺史,本以为你父亲会后悔,很快就会答应这门亲事,谁知你父亲调任前,就把你送到了琅琊云家去,这让母亲大为震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战她的权威,于是她这才下令将云飞扬遣出琅琊郡,这些我都是事后才知道的,所以我无能为力。”
苏砚把这一切来龙去脉陈述给她,却没有告诉她,自己因她,生了一场大病,每日思念着她,饱受煎熬。
洛凝听到这些话,浑身一颤,带着哭腔说。“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如今我已经……已经跟你做了夫妻,他也不知所踪,你还想怎样?”有些话始终是羞于出口的,只得换了一个说法,拼命的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怎么想?你知道的很清楚,凝儿,我真的不愿意说出来。”苏砚望着洛凝,热切的眼神中有着难解的惆怅。
洛凝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想说你明明是爱我的,可偏要用这爱来折磨自己,她终于忍不住,扑在琴上大哭起来,只哭得泪眼凄迷,肝肠寸断,似乎要将这多些日子以来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苏砚见她哭的伤心,才知道她心中藏了多少委屈,多少忧郁。
洛凝哭了一会儿,用手背擦着眼泪,半响才微微止住抽泣,却止不住伤心,苏砚轻抚着她的脸颊,见她双目红肿。素如莲花般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说不清是怜惜还是自责,情不自禁地向她唇边吻去。
洛凝抗拒的推开他,跪坐着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