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还挺多。”苏若洵用着相似的笑容回答高卓奕,“师兄,恕我眼拙了,竟然没发现你和我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高卓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苏若洵。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天动了个邪念,听到动静后,他犹豫着,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忙,之后,有人与他说了句话,他就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来与他说话的,正是每次他与石赤瑜来苏府喝酒时带路的小厮。
小厮也没说别的,只是说了苏大人请你到府上喝一杯。
在那种情况下,当时他也明白了不少。京城里除了背后主使之人外,怎么还会有人不希望事情水落石出?
不知道苏政息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捕快。
为了京城的和平?
他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可是当捕快太闷了,毫无自由,还没什么俸禄,他何不试一试当一下‘坏人’呢?
当坏人总该比当好人舒服,没有道德人伦的约束,自由自在。
他是这么想的,然后跟着小厮来了苏府,晚上又回了六扇门,翌日一早,他就被苏政息戳穿了。
事实上,他不算是替苏政息做事了,可他当时也还是心虚了。
没错,他是另有主子了,想也知道不是好人,虽然是在那件事后才变成这样的,可他确确实实就如令以明所说的一样。
他说着去医馆,其实是来了苏府,进了苏府后什么也没做,小厮相当欢迎他的到来,并且把他当成上宾般厚待。
一个是无聊枯燥却能被人夸奖的捕快,一个是不被道德约束的坏人,后者的诱惑力太大,他无法说不。
“这话该我说才是吧。”高卓奕看向苏若洵,道:“你不是背叛苏大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啊,你平时那么爱闹,心里却藏着那么多事,竟然无人发觉,我该夸你厉害,还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眼拙呢?”
苏若洵被高卓奕的话气的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是以自己忠心耿耿为底气的讽刺她吗?
这有什么好讽刺的?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没有良心不安还算是正常,可是这怎么还骄傲起来了?
“当然是该反省一下了。”话毕,苏若洵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问陪她来的歌姬,“就没别的客人了?”
“他们只让你见这个人……”
闻言,苏若洵回头看了一眼高卓奕。
只让她见这个人?
哪也不准去,偏偏就让她见一见高卓奕,这是他担心她觉得无聊所以让她见一见熟悉的人?
绝不可能。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政息的底气足的真让她觉得恐怖,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她见了高卓奕,求着高卓奕帮着她离开?
到底认识了那么久啊……
还是说高卓奕已经帮了苏政息很久了,久到让苏政息完全放心?
她以为自己知道很多,比如令以明是临王的人,以及苏政息效忠的主子和临王是在争权这种事,可是现在一样,好像人人都知道,在这其中,她是知道的最少的那一个。
雨还在下,地上积了不少小水滩,苏若洵无心避着走,一次又一次的踩在水滩上,鞋子和裙子下摆都湿透了,歌姬在旁拿着伞,由于是要避着走,压根追不上,后来干脆放弃了,由着苏政息在那淋雨。
苏若洵一边想事情一边走,等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站着等了歌姬一会儿,见歌姬跟上来了,她问,“我这是走到什么地方了?”
“你都走到前院去了……”歌姬喘着气,说道:“快回去吧,被主子知道我让你走到这儿了,我会被罚的。”
苏若洵看了看自己身上湿了大半的衣裳,道:“你远远跟着我就是了,真让他发现了,就说是我跑得快,你追不上就是了。”
“可是……”
“就这样吧。”
走到前院都要罚,这是何必呢,她出得了大门吗?既然出不去,让她在府里转转又何妨呢。
真是越想越奇怪,苏政息底气那么足究竟是为什么?
苏政息不信她,可是又不杀了她,这又是为什么?
她跑回来是莽撞的,可是苏政息就只让一个连她快些走都跟不上的歌姬来监视她,简直就像是做好了她随时离开的准备,这又是为什么?
她就不怕她去告诉令以明,或是告诉皇帝,他在谋划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吗?
“小妹妹,走路可是要带眼睛的。”
苏若洵一怔,见自己离说话的人就只差了一步,后退一步,定睛一看,然后尖叫一声。
与此同时,临王那儿也是热闹得很。
原以为不管怎么斗,见面时还该是虚伪的说着不算太难听的话才是,谁知他才刚说皇帝问他谁更适合皇位一事,承王就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我的区别了,一个将别人的言行举止,甚至是呼吸都奉若神明,而我只乐意遵从自己。”
“七弟这是何意?”临王心中一惊,打量着对方的神色,结果对方只是冷笑着说道:“来人,送客。”
出了承王府后,临王一直安安静静的,连属下问他现在是该回王府还是去别处都不回答。
承王和他比起来向来是真性情些的,这几十年里,也有过两次顶撞皇帝的事,可是刚才那番话,可不是能够轻易说出来的。
为了避嫌,他近来都没有与令以明接触,查的究竟怎么样了他不清楚,不过多少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