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若离开,这府里便只剩你一个了,若是闷了,你便与五王爷说,让他带你去街市里逛逛,他虽然看上去流里流气,但是为人其实是不坏的。”见多娅难过,夏沐瑶心里也有些不舍,又惦记她离府之后的日子,不由嘱咐道。
“我在府里,自然不会太难,只苦了你,随燕王出征,定是有许多难处。”多娅拉住夏沐瑶的手,真心道。
“苦一点也不算什么,只要得胜归来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夏沐瑶笑了笑。
“那我便每日在府里抄念经书,为你和燕王,为北胡大军祈福。”多娅忙道。
夏沐瑶点了点头,看着多娅,虽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了,在分别的这一刻,往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珍惜的。
待送走了多娅,夏沐瑶在卧房里又静静待了一会儿,站在那些画像前,细细端详着。心里一时也有些感概。
燕玲在收拾行囊,作为夏沐瑶的贴身婢女,她也要跟着一道出征。
燕玲一向是个开朗的,此次跟着出征,不但未觉苦楚,反倒生出许多盼望,金戈铁马的生涯,她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
夏沐瑶喜欢燕玲的性子,看着她收拾行囊的欢快,不由在嘴角微微涌起一个笑容。
待出征前一晚,夏沐瑶最舍不得便是还儿,她陪着还儿玩耍,帮他沐浴,又与他一道用晚膳,晚膳之后,呼尔赫与夏沐瑶带着还儿在府里玩耍了很久。
直到夜浓了,玩了一天的还儿也累了,伸出小手要呼尔赫抱抱。
呼尔赫抱着他,还未走回腾冲院,小家伙已经歪在呼尔赫的肩上睡着了。
夏沐瑶舍不得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呼尔赫便带着还儿一道回了卧房,待上了床,夏沐瑶仍是好久未睡,借着烛光,端详着还儿。
“还儿的样貌真的很像你。”看着,夏沐瑶忍不住轻声道。
呼尔赫应了一声,也侧身看着还儿,目光满是慈祥的父爱。
“待我们出征回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我们。”夏沐瑶忽然又冒出这样一句,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唰地落了下来。
“傻话,还儿如今已经四岁了,自然会认得我们的。”呼尔赫说着,又怕夏沐瑶一哭起来便没了完了,便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夏沐瑶的头发,“快睡吧,明日要早起了。”
夏沐瑶点了点头,在还儿身体躺好,将还儿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忍住汹涌的悲伤,闭上了眼睛。
翌日,待呼尔赫与夏沐瑶出发时,还儿仍在睡着,夏沐瑶站在床边,俯身在还儿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出了腾冲院,夏沐瑶便将所有的悲伤与眼泪都封在心里。
夏沐瑶将长发束起,穿着利落的男装,从此,她随军的日子里,将要告别女装,与士兵们穿着一样的军服。
燕玲也是与夏沐瑶一样的打扮,好奇的很,走路的时候不时低头看看自己,而后问夏沐瑶:“王妃,您看奴婢穿这身好看吗?”
夏沐瑶看了燕玲一眼,点了点头,“好看。”
燕玲嘻嘻笑着,而后打量着夏沐瑶,由衷道:“王妃才真的是好看,既飒爽又妩媚。”
夏沐瑶笑笑,没有再言语。
待坐上马车,车夫便赶着马车往城外去了,北胡的大军,已经出城了,开始出发了。
城外,夏沐瑶掀开马车帘,看着外面渐渐复苏的绿意,心里暗道:顾儿,爹娘来寻你了。
***
不多日,赵元廷便接到了大康边境的加急军令。
赵元廷并未感觉意外,北胡对大康这场仗,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这两年,当北胡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争之时,大康也并未闲着,他们锻造大量武器,增加税赋,又从蒙国购置了大批的战马。
而边境,赵元廷也有部署,他亲自委派的将军是大康难得的骁勇之才,北胡想打赢大康也实非易事。
待从朝堂上下来,赵元廷去了思瑶宫。
顾儿跟宫女在宫院里玩耍,见到赵元廷,便笑嘻嘻地往赵元廷身边跑过来,边跑边喊了声:“父皇。”
赵元廷将顾儿一把抱起来,亲了亲顾儿肉肉嫩嫩的小脸,“继儿乖。”
顾儿搂住赵元廷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愈发有夏沐瑶的影子,赵元廷也开心笑了起来,接到军报时的烦恼不由散了一些。
这些年,赵元廷已经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每当烦恼之时,便到思瑶宫看着顾儿。
三岁的顾儿,赵元廷已经为他找了好几个太傅,教他各种知识,也有武教头教习他简单的武术招式,赵元廷对顾儿寄予的厚望,不言而喻。
张雅娴一直打起精神盯着思瑶宫,却是半分没有机会。
但凡顾儿走出思瑶宫,必定是赵元廷陪在他身边,赵元廷比谁都明白顾儿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他越是对顾儿好,顾儿就越是危险,所以赵元廷对顾儿的保护是极其细致的。
看守思瑶宫的大内侍卫皆是赵元廷一手练出来的顶级高手,张雅娴饶是再有心机,也是半点无用。
“大康要与北胡开战了,继儿,你猜父皇能不能打胜北胡?”赵元廷抱着继儿,自言自语问道。
顾儿听不懂赵元廷的话,却仍是笑着,对赵元廷奶声奶气道:“父皇,骑大马。”
“好,骑大马。”赵元廷说完,便将顾儿放到肩膀上坐着,顾儿搂着赵元廷的脖子,开心地笑了。
一旁的奶娘和李富生见了,也是习惯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