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洪珊嗔道“谢瞳,你说谎!”
谢瞳不知哪里露了馅,但仍旧嘴硬道“珊儿是什么意思!”
洪珊道“大人定然不会与你讨论这个,这些日子以来,敌军日夜攻城,大人虽然没有说,但举手投足间完全丧失了先前必胜的信念,对局势的分析也渐渐的模糊,我等偶尔问起,也只是模糊的一带而过,唯一谈起的,就是说等你回来!”
谢瞳笑道“珊儿想多了,大敌当前,谁都没有必胜的信念,王大人也不例外,这些都是实情!”
洪珊沉思了片刻,道“瞳哥,你告诉珊儿,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突围了。”
谢瞳知道洪珊心思敏捷,洞察力强,能够从人的细微变化来分析事物,旋即问道“珊儿何出此言!”
洪珊微微一笑,道“珊儿并非胡诌,而是有据可依,先前王大人计划拖垮敌人,而几个月过去了,敌人不但没有拖垮,反而越战越勇,我们则士气低落,更重要的一点,是大人虽然谈到反攻,却没有说出反攻的布置和细节,连时间都没有,这不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能够做的出来的,这不和情理,由此可见,定然是瞒着众人,与你商量突围的细节,不说出来,是怕伤士气,军心动摇。哈,珊儿说的没错吧!”
谢瞳无奈的点点头,毕竟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她。
正当此时,洪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愣住了,旋即幽怨道“瞳哥,大人他是否决定要为我们断后,与襄阳城共存亡。”
谢瞳再次点点头,没有做声。
屋子内安静了下来,连同摄入屋内的阳光,瞬间也变的黯淡,洪珊费了好大劲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大人真是生不逢时,如此将领,竟然要冤屈到一死来求的解脱,真是帝国的悲哀!”
谢瞳亦感慨颇多,道“珊儿,虽然我们都舍不得大人如此做,但对他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亦是对他最大的尊重,死在襄阳,远远要比死在司马宣等人的囚牢中要好的多,也光明的多!”
洪珊一头扑入他的怀中,幽幽的哭了起来。
一连两日,众人都信心满满的准备,大胜即将到来的喜悦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个个都是干的兴高采烈。
期间王道勋下达了命令,定于第三日的黄昏后袭营,与城外武之亭的雇佣军一同,里应外合,大破敌军。
谢瞳没有参与任何准备工作,只是在居所内运功疗伤,突围的大战,说实话,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不仅仅会死去很多人,甚至连他们都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第三日很快就到来了,谢瞳连续修整两日,伤势已经痊愈,吃过早饭,他与洪珊和尚采薇一同前去王道勋的府邸,在他看来,这也许就是最后的一别。
同样到府的,还有老赖和夜莺,众人全部在大厅内喝茶,看着王道勋抱着他的外孙女,在庭院中来回徘徊。
王道勋似乎精神状态极佳,在徘徊的过程中,还不忘逗逗外孙女。
洪珊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立刻别过脸去,生怕自己落下泪来被他人看到。
霍紫辛笑道“岳丈看来今儿是兴致高了,等破了强敌,让他带着小女游遍大江南北!”
众人一阵哄笑。
王婉茹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当爹的,说话怎的如此不靠谱,畅游大江南北是一个当祖父该做的吗?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去了”。
霍紫辛笑道“谁叫岳丈如此喜欢燕儿呢!哎,父亲抱了孩子一个早上了,始终是不放开,想必是早已累了,你去换一下”。
霍紫辛一笑,不在言语,怪怪的跑去抱孩子,整个院子中处处透漏这一副祥和温馨的美景。
王道勋将孩子交给霍紫辛,转身走入大厅,看到诸位都在,笑了笑,走到自己的位置,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直到将碗内的香茗喝光,才道“传我的命令,全军立刻整备,即刻任命谢瞳为全军总指挥,黄昏后,由北门出发,攻打敌人”。
谢瞳忙高呼道“得令!”
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讯号,众所周知,谢瞳虽然名扬天下,但在襄阳,终究是王道勋手下的将军,为何要任命他呢!但谁都不敢说出来。
王道勋顿了顿,继续道“来人啊!给我清点一万人马,老夫亲自率军,出东城门迎敌!”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自敌军围城以来,从未有过出城迎敌之事,敌军每每攻城,也都是由王道勋主持,其他将领奋勇杀敌,今日怎么画风突变。
老赖第一个道“大人不可,上阵杀敌岂能由主帅出马,请大人收回成命,可忠愿代大人出站,打响反击的第一战。”
王道勋白了他一眼,道“赖可忠,你耳聋了吗?现在的三军主帅是谢瞳,老夫也只是将领而已,你在此支支吾吾的,难道是认为老夫年事已高,不堪一击了吗?”
老赖道“末将不敢,但既然三军主帅是谢瞳,当由他发号施令,还请您退到一旁!”
王道勋气的七窍生烟,这帮手下,居然敢顶撞他,虽然是为了他好,但此事却另当别论。
未等王道勋动怒,谢瞳高声道“准许王大人率兵迎敌,即刻出发!”
此时,不仅老赖愣在当场,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王婉茹失声道“谢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他年事已高,为人固执,难道你也是不通情理吗?”
谢瞳一阵苦笑,却无法回答,王道勋怒道“女人家懂什么?还不退到一边去,这行军打仗的事哪